一想到这,我心里就是一個哆嗦,要放在以前。我还真不不怕什么,可是现在不同,我知道我命里招邪,在这荒郊野外里路过都能撞上点儿什么东西,更何况还是在这老龙山上,一想到这,我又想起了奶奶的那句话,这老龙山上祭着什么东西。真要是把魂儿給拘了,可就找不回来了!我想着心里一冷,不行,我不能在这耗着了,奶奶的话我是宁可信其有,如果真要是在这山上遇上点儿什么,那我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灵了。我站起了身子,这时候正好在半山腰儿上,我要拖着这条废腿走下山,估计得比来时多走两倍的时间,再加上这天儿快黑了。這山路难走。我心里顿时有点儿急躁了,不能再耗着了。我得赶紧着走,就算是回不了家,找个借宿的地方也比这山上好得多。我一瘸一拐的就往山下走,说起来。这人倒霉了,喝凉水都會塞牙的,放屁没准儿都得咂了脚后跟儿,走在这山路上,一路上磕磕绊绊的,比上山的时候可是难走得多,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说的也就是这个理。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感覺拖着一条废腿像是走了个二万五千里长征似的,我朝着山下一望,黑茫茫的一片,还是没有一点儿的人气儿,再回头望望那老龙山,黑幽幽的一大片山丘子,这乍一看去,还真有几分像是个坟包儿,冷不丁的吹过来一阵夜风,我还真感觉头皮有点儿发麻了。我咽了口吐沫,赶紧着加快了步伐,这时候这肚子也早就唱起了空城计,本来说跟着陈汉彪打打牙祭,可现在.....却只能在这喝着西北风,现在想想,我真有点儿后悔跟他上山来,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这时候夜色已经是深了,天边儿大半个月亮挂着,映着我这形单影只的影子,山林之间,从不缺少什么鸟叫狐鸣,这到了晚上更是尤甚,我在前面走着,时不时的就感觉后面一阵阴阳怪气儿的鸟叫声儿,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鸟,只听着那声音就跟死了人哭丧似的,听着就耳根子发软。听着这声音,我心里一直的发虚,怕,我是真害怕,但这时候也就我一个人,即便是再怕也只能是自己安慰自己,我咬咬牙,想起小时候走夜路的时候,心里害怕了就唱歌,虽然这时候我嗓子已经是沙哑的不行,可是禁不住心里的恐惧,没办法,我嘴里就开始哼哼起两句。我这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虽然嘴里哼着调子,但心里一直是很压抑的感觉,这荒山野岭的,大晚上一个人走着夜路,我心里感觉早就发毛了,嘴里哼着歌儿,这脚下不知不觉的就没了深浅,拖着条废腿,这一个不注意不知道踩了个什么,这脚下一歪,我身子就给斜了下去。扑通一声,我这身子一栽过去,直接就趴在了一个土坑里,那坑不大,这一栽进去可是正好栽了个嘴啃泥,我气得嘴里骂骂咧咧的骂了两句,这人要是倒霉了,干啥都不顺。我按在地上正要爬起来,可是往地上一按,感觉这手底下就像是按住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瞅,腾地一下子我就给滚到了一边儿,他娘的,手底下的东西,居然是块儿骨头,这骨头早就发黑了,不过我碍事瞅着出,这绝不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我盯着瞅了一眼,看那东西,倒有点儿像是当初乱葬岗子上,我摸过的那条腿骨。我这心里扑通扑通跳着,赶紧着起了身,一瘸一拐的爬出了坑,回头一瞅那个坑,瞅着怎么都感觉这不对劲儿的,这坑的构造怎么看都和李老太下葬的坟坑有点儿像,我恍然间想起,家里人也曾说过,这老龙山上以前也打过仗,倒是埋过不少人,后来这解放了,有些坟墓就给掘走了,莫非,这坑就是埋过人的死人坑。我心里这么想想就感觉瘆的慌,这毕竟是埋过死人的坑,这时候越来越晚,我这没心思再多想什么,天上挂着的半个月亮也已经快到了中天,估计着时候,也应该快到八九点了,我瞅着这也快到了山脚,我得赶紧着下山找个人家睡一宿,不能再在这荒郊野地里耗着了。咕咕呜...咕咕呜....也就在这时候,两声阴惨惨的叫声让我一个激灵,我抬着脑袋一望,脑袋顶上还真有两只大乌鸦扑棱着翅膀盘旋呢,这乌鸦本来也叫夜哭鸟,村子里都说这是丧鸟,遇到这个十有八九要出丧事的,再加上这叫声本来就阴惨惨的吓人,这鸟都是不招人喜欢的。可在这地界,这时候,忽然的在我头顶上飞过来几只乌鸦,这兆头儿不得不让我多想几分,我摸了一把后脑勺乍起的毛发,这时候心里还真有几分胆战心惊的感觉了。我不敢在浪荡了,虽然这右脚疼得要命,可是脑袋顶上遇到这么几个玩意儿,我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闹心,我心里正是发虚到了底线,心说这,这老龙山我就爬我也得爬下去,这山上可真是不能待了。幸好这时候也到了山脚,我呲牙咧嘴的拖着右腿往前走,耳朵边上还不是的能听到几声乌鸦的叫声,听得我心里感觉压抑的很,这地界虽然人家少的很,不过一眼望过去,这时候已经是有点儿麦子地了,也算是有点儿人气儿的地方了。我朝着前面望了一圈儿,都是黑洞洞的一片,不远的地方好像是一片松柏树的林子,这松柏树又叫常青树,小时候读书的时候,说的都是些什么坚韧不拔,傲骨风霜的代表,可要说摆在这村子里,一般人家里面绝对是不种这个的。村子里有讲究,这松柏树是种在坟地里的东西,这坟地里的松柏树长得越好,这说明这坟地风水越好,更旺子孙后代,这要是一种上没几天就给枯死的那些,这说明坟地里风水有问题,这家里没准儿是要出大事儿的。虽然长大了一直在城里,可是耳濡目染也听着老爷子讲究过一些,我望着老远的那片松柏树,下意识的就要避开那边儿走,看那范围,这片的松柏树面积不小,指不定是那个大姓氏的家族弄得一块儿祖坟呢,村子里一个姓的就兴这个,全都埋在一块儿坟地里,我知道这命里就怕这个,我得避着点儿走。到了山脚下,这路也就鲜明了许多,不过我直接就是趟着麦子地往前走,这麦苗还很小,也不怕踩,这比走着大路可要近得多。眼瞅着那片松柏树的林子就近了,我瞅着里面黑漆漆的一大片,心里嘀咕着没准还这是个坟地片子,我本来就招邪,这时候也算是深更半夜了,我是真不敢偷懒儿朝近路了。我绕开了个圈子,绕着那个松柏树林子的外围打算着绕过去,本来瞅着那片松柏树林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可是走了一会,离近了看,那松柏树林子边儿上,居然露着火光儿。这黑漆漆的夜色里,那微不足道的一撮火光可是扎眼得很,可是瞅着它就让我心里一哆嗦,这有惊也有喜啊,这惊得是这荒郊野外的,这么一撮火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是我多心,这遇到的怪事儿多了,心里也就难免多几分打算,真怕是在遇到了什么鬼遮眼,鬼打墙的邪乎事儿,这要是真进去了,可就真应了那几声乌鸦叫声,栽在里面了。不过转念一想,这要真是个人的话,我这今晚还就有着落了,说实话,这时候我感觉这右脚脖子肿的都有点儿麻木了,虽然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可是我真怕在走下去脱出个什么毛病,这时候的心还真是纠结的很。岛尽巨巴。这一边儿想着,我眼看着就离着那火光儿近了,这近了一看,这松柏树林子边上,还真有两间土坯房子,看外面挺破旧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瞅着里面的光分明是蜡烛,一想到蜡烛,我就想起了老宅子里的那铜镜子、白蜡烛摆的祭台,虽然现在对小花旦儿不怕了,可是再回想起那铜镜子里的脸面,我还真有点儿心有余悸。我愣在不远处愣了会,正寻思着到底要不要问一声,这时候那土坯房子里忽然传来了几声咳嗽声,这咳嗽声听得真切,听着就跟要咳出肺来似的,听着还真像是个人,我又愣了一会,那咳嗽声渐渐地平息下去了。听着这咳嗽,我心里忽然踏实了许多,听着还真是人啊,我站在外面,心里寻思了一番,张嘴对着那土坯屋子喊了两声,“屋子里有人吗,有人吗?”我这话传过去了,沉默了好一会,屋子才慢慢的有了回应,“谁啊,这大晚上的....有事儿?”听着这声音,我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难听,费劲,听着这两句话像是就吊着半口气儿似的,那声音听着就跟个拉破风箱一样,这话音儿都听着漏风,不过听着.....还真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