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哑父才隐隐约约感受到身旁沈冰雁舒缓的气息,他轻轻地将柔弱的沈冰雁放在树旁。一个转身,哑父冷冷地望着躺着地上不停颤抖的何曾,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杀气再次笼罩着周围,吓得何曾浑身丝毫不敢发出动弹的举动。哑父面无表情地奔向何曾,然后举起锋利的锄头冷漠地说道:“你这个畜生,你的报应到了!”哑父的语气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涟漪,让人感到一种窒息的可怕。沈冰雁知道意会出来了哑父的举止,她当然不敢让哑父为了她自己犯错,她慌张地上去抱住哑父,苦苦哀求道:“爸,你不能杀了他,为了这个人渣,你杀了他,你也会偿命的。这件事传出去我也没有脸面活下去,不如让我和他同归于尽。”沈冰雁抢过哑父手中唯一利器朝何曾走过来,何曾看见沈冰雁这番举止吓得浑身如同筛糠般瑟瑟发抖,整个人早已经瘫软在地。何曾刚开始看见沈冰雁求饶,还侥幸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但是望见沈冰雁坚定的眼神,他这才知道这个女子是多么的独特。何曾还是试图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他语无伦次地说着:“沈……沈大叔,你也知道我何家一脉单传,从小无父无母。小雁……不……沈妹妹……这次真的……是……是我醉酒误事,我也没想到会……会是你,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饶过我这一次,求……求求你了。”沈冰雁才不会去理会这些,此刻愤怒的她只想到替天行道。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哑父重新夺过来锄头,他扬起手重重地一挥,那粗、壮的臂膀猛地向下击落,紧接着又一声更加凄厉的嚎惨瞬间冲破云霄。沈冰雁被噩梦惊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滩鲜血淋漓的人头。董文峰似乎已经猜出来沈冰雁做了噩梦,他走过来怜爱地看着沈冰雁,将她的小脑袋放在自己的胸膛包裹着,无比温柔地说着:“有我在……有我在,不必害怕。”沈冰雁这个时候确实需要一个男人的关怀,这个世界上董文峰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早已经失去了最亲近的人,而董文峰带给过她懵懂无知时期最无限的遐想。我们暂且不论沈冰雁如何鬼迷心窍地想要挽留董文峰,但是她确实有过别人难以经历的过去。董文峰为她泡了一杯热茶,沈冰雁噩梦惊醒的冷汗还没有干透,董文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试量她的体温,幸好没有因此伤及身体。沈冰雁饮了一口热茶,开始用迷迷糊糊的眼睛望着窗外,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没有一点朝气。强烈的太阳光线照射在沈冰雁的眼睛里,窗外的自然生长的小植物看起来多么蓬勃。原来她走出来了,沈冰雁很清醒知道那个噩梦是如何没日没夜地摧残着她。她要不要告诉董文峰事情的真相?如果董文峰知道了事情真相会不会就像现在一样爱着她?沈冰雁确实是难以抉择,她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有权对一个男人保持一种占有性。不过她还是决定告诉董文峰事实的真相,因为她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沈冰雁情不自禁地稳上了董文峰的嘴唇,那是带有多么一种炙热的情感在里面,或许在说出事情真相之前,这是她最后一次吻董文峰。董文峰深情地望着面前这个憔悴的女人,面对突如其来的举动,他心里没有一丝惊喜,反而是一种隐隐的不安。沈冰雁无神地望向窗外,淡淡地说道:“在我说出这个真相之前,你不必保持太大的紧张情绪,因为告诉你之后,我即将离开,而三个愿望也就此作废,此事也与你无关。”董文峰从沈冰雁眼神里看出了一种忧伤,他好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一样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太多的理由反驳沈冰雁,或许此刻最好的是好好地将这个故事听下去。“那是我十七岁时,你离开祝融峰不久……我因为太过于思念着你,在祝融峰苦苦等待着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沈冰雁有条不紊地描绘着噩梦之中发生的事情经过,而身在一旁的董文峰早已经举起拳头激愤难填,就像他亲眼目睹了这段不堪的遭遇一样。董文峰终于听完了噩梦里面所发生的内容,他淡淡地说道:“万幸,幸好沈老伯及时赶了过来,不然就……”董文峰没有继续说下去,此刻他已经顾及到了沈冰雁似乎还有难言之隐。果不其然,沈冰雁呼出来一口气,好像决定重新再把下面的真相讲出来:“哑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自然不敢提防他。可是正是由此,从而酿成大错,这件事对我个人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无疑是破灭的打击。”“哑父杀了何曾之后,心中惴惴不安,慌张地双手不知所措,他简单地将何曾的尸体丢弃山崖之下。因为是大白天的缘故,哑父不敢处理尸体生怕被人发现。”“当晚他趁着夜色饮了一瓶酒壮壮胆,他跌跌撞撞爬到山崖下处理尸体,大概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他论着锄头回来了。”“那时候他的醉意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恰逢这个时候我正在解衣睡觉,站在窗外的哑父目睹了屋里的一切。”“酒精的催化作用让哑父一下子失去了本性,一辈子的单身生活已经让他找到了男人滋味。那天晚上,他……”“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慌张的我早已经忘记了你曾经教过我的三招防身术。”“我无法撼动哑父笨重的身体,叫天不应的我只能选择妥协,眼泪已经浸湿了枕头……”董文峰愤慨地砸了砸案桌,眼睛里的瞳孔冒出一团团烈焰,那是董文峰在愤怒的极限才会形成的特殊反应。沈冰雁知道,若是当时董文峰在那里,他一定会以十倍的功力教训哑父,只不过事情没有若是……226935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