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过,吹散了山林里的鸟雀。花芷烟站在原地,全身瑟瑟发抖着。久久,她抬起脚来,忍住了身上强烈的剧痛,往前走去。……逍遥派内。临近晌午的时分,惊羽醒了过来。等醒来后,帝无殇告知了她花芷烟与风回无尘有关。惊羽闻声,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跟风回无尘扯上了关系。从床上起身,她眉头不展,一直都在细忖着什么。猛地,她抬起头来,看着无殇。“无殇,我想到了。”一声低呼,声音之中夹杂着无尽的惊喜。帝无殇微微低头,看着惊羽。“想到什么了?”“我之前一直都觉得花芷烟给人的感觉很熟悉,这会儿突然想到到底熟悉在哪里了。”帝无殇眉头一动,示意惊羽继续说下去。惊羽神色闪了闪,“是西江月……”是的。西江月。那个花芷烟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儿的方式,都跟西江月那么像。她还记得,当初她就是用了这种龌龊的方式,让陶瑛受到了伤害。现在竟然又是如法炮制地将这一切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西江月?”帝无殇也是淡淡一阵吃惊。“对,一定是她,否则,她为什么这么恨我,并且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之前醒来的时候,惊羽还是百思不得解的。她记得,她跟这花芷烟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便有什么小仇小恨,却也不至于让她这样恨毒了自己,那么害自己。而现在,猜测到了她就是西江月的身份。一切,就都完全说得通了……“她跟风回无尘……”帝无殇口中轻喃。惊羽一声冷笑。“想来,风回无尘是早已经到了这里了,只是潜伏着,等待一个机会对付我们,在我将西江月踹下山崖后,风回无尘将她救下,并企图用西江月来对付我们……”67.356很快。惊羽捋顺了所有的事儿。帝无殇听着惊羽的这些分析,两侧的拳头止不住地握紧……“对了,无殇,魇,他怎么样了?”惊羽抬头,看向帝无殇,问道。直至现在,她都还隐约记得昨日魇用刀划伤自己的景象。那一幕幕,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惊羽甚至都庆幸无比。她遇到的,是他。若是换做看其他人,真不知会怎么样了。“他应该没事了。”“我去看看他。”惊羽转身,往外走去。帝无殇没有阻止。经历了昨日的事儿,他对魇,有的只是钦佩。无论如何都是讨厌不起来的。“好,我陪你一起去。”二人说罢,往外走去。才刚到了门外,却是见到了一个身影。只见得陶毅徳正在院子之外不住地徘徊着,似乎想要进来,却又不敢进来。“陶伯伯,你来了怎么不进来呢?”惊羽一眼就看出了陶毅徳的意思,眨了眨眼,问道。陶毅徳转过身来,看了眼惊羽。“你没事了吧?”“我没事了,惊羽摇头。”陶毅徳舒了口气。“没事就好啊。”说罢,陶毅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帝无殇。“无殇啊,昨日的事儿……”帝无殇面不改色。“陶掌门不必担心,我已经将她放走了。”帝无殇那傲娇劲儿,看得陶毅徳心下一噔。昨天,他的确不了解情况,所以才那么任性地要护着花芷烟。可是后来,他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花芷烟想要伤害惊羽,最后还打上了他,逃离了这里……陶毅徳现在的心下很不是滋味儿。整个人的内心,更是无比的愧疚。眼看着帝无殇要走,陶毅徳一个咬牙。“无殇,惊羽,你们想怎么怪我就怎么怪我吧,昨天的事儿,是我做的不对,是我瞎了眼,我不该轻信其他人,而不相信你们的,你们是我陶毅徳这辈子的贵人,我怎么可以那么待你们。”昨天陶毅徳阻拦的事儿,帝无殇也已经事无巨细地告知了惊羽。现在听着陶毅徳这满怀内疚的话,惊羽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陶毅徳的本性太善良,以至于他太相信花芷烟了。但不管怎样,陶毅徳始终不是个恶人。惊羽又怎么会与他计较?看着陶毅徳那满面内疚的样子,惊羽叹了口气。“陶伯伯,这事儿也不怪你,你也别内疚了,下午不是还有最后一轮的晋级赛吗?你赶紧地准备准备,可别耽搁了。”陶毅徳的眼中猛然绽放出了亮光。“这么说,你们不怪我了?”惊羽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浅笑。“不怪的,不过,陶伯伯,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们,我们永远会对我们的朋友好。”当然,前提是……对方要是他们的朋友。陶毅徳听懂了惊羽的话,一时之间,竟红了眼眶。他真后悔。后悔自己眼瞎了,引狼入室,最后差点酿成了大错。不过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好,我知道的。”陶毅徳点点头。惊羽再看了两眼陶毅徳。“那陶伯伯,我们先去看魇了呀。”陶毅徳是想跟着一起去的。可是一想到下午就要举办最后一轮晋级赛,想要说出的话,便生生地咽了回去。“好,顺便代我向他问声好。”跟陶毅徳告别后,惊羽来到了魇的房间。房间之中,乔叶一直照应着魇。看到惊羽他们过来,乔叶放下了手头的药碗。“你们来了。”“他怎么样了?”惊羽来到了床边。等看到榻上的人时,惊羽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即便昨天帝无殇已经用灵力保住了魇的命。但是,魇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过触目惊心。眼下,乔叶已经替魇换下了外袍,只穿了一身亵衣。白色的亵衣上,依稀染着触目的鲜红色的血迹。那几十道伤疤,此刻,让人看得头皮发麻。惊羽看着这样的魇,脑海之中浮现出了魇昨日的景象。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似乎被灌上了千斤重的铅。她一步步地走上前去。落在了魇的床边。低下头去,看着魇。惊羽止不住出声——“对不起,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