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余凯手里有一份遗书,据他说是陈星琪留下来的。”成允泽疲惫的道,“遗书里说陈星琪感念他们十年的感情,以及周余凯在陈星琪生病住院时对她的照顾,决定在她死后,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不动产和现金等,全都由周余凯继承。”姜昭皱眉道:“听你刚刚说的那些,陈星琪可不像是一个这么容易就被身边的人和事情打动的人。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和周余凯谈了这么多年的恋爱,也没有和周余凯结婚了。”不结婚,与其说是陈星琪忙于事业没有时间,倒不如说她是在防着周余凯一手,也不认可周余凯作为她余生伴侣的身份。或许是因为姜昭表现得太过理所当然,成允泽丝毫没察觉到和姜昭一个高中生讨论感情方面的问题有什么不对的。“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成允泽摇头道,“人在生死关头,有些想法和平时总是不一样的。而且,她和周余凯在一起十年,也是做不得假的。所以,她会留遗书下来让周余凯继承她的遗产,并非不可能。”成允泽现在勉强可以说是周余凯的辩护律师,他当然要站在周余凯这边考虑问题。姜昭没有和他争辩这些,直击重点道:“陈星琪的父母,是不是不承认这份遗书?”“没错!”成允泽点头道,“陈星琪去世之前,她父母也在医院照顾了她很长一段时间。据陈星琪的父母说,他们从未听陈星琪提过遗书的事情。而陈星琪住院期间的治疗费用和其他的生活开销,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是陈星琪自己承担的之外,后来都是他们在给。周余凯除了亲自照顾陈星琪之外,并没有别的付出。而且他作为陈星琪交往十年的男朋友,在陈星琪生病期间照顾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就不该觊觎什么回报。所以,他们认为这份遗书是周余凯伪造的。而陈星琪的遗产,应该由他们做父母的继承。”姜昭摇摇头叹了口气。听起来,不管是周余凯还是陈父陈母,显然都不是什么老实的任人摆布的角色。“你是在和周余凯接触之后,才渐渐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吗?”姜昭没有再问案子的事情,而是问起了成允泽自身的情况。成允泽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周余凯有关。反正自打我接手这件案子之后,就和周余凯以及陈星琪的父母都见了几次面。而每次见面之后,我都会变得异常的疲惫。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有察觉到什么,还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太过劳累,身体有点扛不住了。直到后来慢慢的,我甚至产生了幻觉,晚上还会做噩梦,白天出门更是意外频发,这才觉得自己可能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姜昭若有所思,想了想道:“周余凯的官司,开庭过了没?”“已经开庭过一次了,不过还没有判决结果,法庭方面打算再试试让他们庭外和解。”成允泽摇头道,“不过我看周余凯和陈星琪的父母都非常坚持自己的立场,而且他们在开庭之前关系就已经闹得很僵了,一见面就是吵架,什么难听的话我都听到过。所以,我觉得他们庭外和解的可能性并不大。”“既然这样,那你就把那个周余凯约出来再见一面!”姜昭拍板道,“到时候你们坐在一边谈案子的事情,我在另一边观察一下情况。他有没有问题,等我见过之后,就知道了。”很显然,现在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周余凯。成允泽立刻答应了下来。他之前给母亲打电话,说起自己的近况,未尝没有要求助的意思。而在姜昭到京城之前,洪凤林也特地又打电话给成允泽叮嘱了一番,让他不管什么事情都听姜昭的,姜昭让他做什么他就照做好了。成允泽虽然对姜昭的本事还心有疑惑,但他对母亲的眼光却是十分相信的。哪怕他母亲年轻时看错了他的父亲,可除了私人感情和道德问题之外,他的父亲在事业上的成就,却也是首屈一指的。聊完接下来的处理方案,成允泽就提出了告辞离开。他在京城有房子,是洪凤林在他考上熙春大学时就给他买下来的。不过,他今天并不打算回家住,而是把姜昭隔壁的房间也订了下来,打算在事情完全解决之前,他就挨着姜昭住了!不然的话,他真怕自己哪天不知不觉的死在睡梦中,都没人知道!“你先等一等。”姜昭突然想起了什么,拦住了成允泽告辞离开的脚步。成允泽好奇的看着她:“姜大师,您还有什么事请要吩咐吗?”姜昭:“……”她对大师这个称呼,可真是无语极了。明明大家都是现代人,怎么成允泽这个年轻人还有这么古板的时候?偏偏成允泽如今疑神疑鬼的被自身出现的意外情况给弄怕了,又十分相信洪凤林的话,坚持要称呼姜昭为大师,任姜昭怎么说都不肯改口。“你不是说自己最近常做噩梦吗?”姜昭随口应了一句,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张黄纸,又拿出沾了朱砂的碧玉符笔,开始在黄纸上画符。她是想给成允泽一道平安符护身,不过这玩意儿她平时很少用到,所以身边自然也没有存货。现在要用到平安符,她还得现画。成允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手段,不由得更加好奇了,眼睛盯着姜昭手上的动作眨也不眨一下。只见姜昭拿着碧玉符笔飞快的在黄纸上游走,速度快得让成允泽几乎看不清她笔下的痕迹,眼前一片缭乱,仿佛被人蒙上了一层薄雾。片刻之后,姜昭将碧玉符笔一收,一张崭新的平安符新鲜出炉。她抬起头,看见一脸茫然的成允泽,顿时笑了。灵师画符的手段,向来为独家之秘。别说是普通人了,就是同为灵师,也未必能看清楚另一位灵师画符时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