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赵凌,何止只是万念俱灰?风北玄真不知道,究竟赵王说了些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多年的坚持,都愿意给放弃掉,哪怕他们是父子,这都不可能啊!无论是让赵凌交出国器玉玺,还是让赵凌自行放弃太子之位,那都不可能让他这般模样。“父王告诉了我,母后的死!”风北玄眉梢轻轻一挑,道:“你母亲是当年带你出去的时候,遇到了袭击,为了救你而死,这个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你们并不知道!”赵凌道:“在当年,并不是听说有什么奇人,可能帮我解决无尽丹田之事,而是我自己被关在王宫之中太过烦闷,所以央求着母后带我出去玩,所以才出的事。”“赵王的话,你也信?”风北玄忍不住的冷笑道。“他是我父王!”“哪又如何?”风北玄还从未见过,有赵王这样的父亲,对赵凌而言,这个父亲,比起陌生人来,都还要冷漠无情。“还有,你说是你央求你母亲带你出去玩,既然是玩,那就不会走太远,王城方圆百里,不够你玩的,这点距离,难道还不够有绝对的安全保护措施?”“这件事情,经由赵王说了后,你才这样认为,难道,这不是诱导?”赵凌颓然一叹,再道:“还有一件事情,大概是你们怎么都不会想到的。”“这么多年来,我和颜儿,时时刻刻,都在追查着杀害母亲的凶手,可是师兄,你知道,凶手是什么人吗?”“赵王知道?”风北玄心神轻轻的波动了一下,赵王竟然知道?赵凌道:“父王知道,而且,一直以来都知道,根本就不是外面想的那样,父王查不到凶手是谁。”“是什么人做的?”赵凌神色之中,陡然无尽的痛苦之色浮现出来:“你们绝对没有想到,杀害我母后的人,其实就是,我外公一家人。”风北玄双瞳猛地一紧,凶手竟然是至亲之人?“我听洛老爷子说过,你母后来历不明,时至今日,都没人知道,你母亲究竟来自什么地方。”赵凌说道:“你们不知道,不代表父王他不知道。”“其实,在母后和父王成亲之后,外公他们就已经到过王城,也曾明确的表示,他们不同意母后嫁给父王,只是母后执意,他们也无可奈何。”“后来我出生了,总算是双方关系有所缓和,可是没想到,后来我竟被查出是无尽丹田,曾经的矛盾,便再一次的爆发开来。”“外公他们,曾多次的要带母后,均是未能办到,就在那一次。”赵凌不知道该用怎样的一种语气去说这件事。“那一次我们外出,外公带人赶了过来,他们要带母后回去,母后不肯,于是,他们以我来威胁,让母后回去,在这个过程中,交了手。”“外公更打算,直接杀了我,让母后死心随他回去,可最终,是母后死了……”赵凌看着风北玄,惨然一笑:“师兄,这么多年来,我所有的坚持,就是为了能够好起来,然后期待有朝一日,找到凶手替母报仇,可是,你让我怎么报仇?”替母报仇,可是,杀害母亲的,却是外公,这个仇,怎样报?“仇无法报,我这一切的坚持,都还有什么意义。”风北玄默然了下来,若然这种情形,他还真的,没有任何话好说,至亲所带来的伤害,实在太重太重,那根本就无法去面对。只不过……片刻的沉默之后,风北玄沉声的道:“赵王可告诉了你,你外公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赵凌摇了摇头,道:“父王没说。”“那么,在此之前,你可知道,你还有外公那一家的亲人?”“不知道!”“是不是,整个王室中,除却你父王后,就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赵凌想了下,点着头说道:“应当无人知道,若然有知道的话,这件事情,就不会瞒上这么多年。”听到这里,风北玄神色顿时有所轻松了下来,他看了赵凌一眼,漠然道:“你应该也不笨的吧?”“师兄,你在说什么?”风北玄冷冷道:“先不管,赵王说的这些是真是假,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告诉你这一切?这根本就是想磨灭掉你的意志和坚持,他这番话本身,就不怀好意。”“这是其一!”风北玄道:“再来,他说你母亲死于你外公的手里,你有没有问过,你外公究竟是什么人?倘若为了,为何你不先去你外公哪里问一下,当年所发生的事情?求证一下,赵王的这些话,究竟是不是在刻意的欺骗,或是有其他目的?”“还有,纵然真有这么一位你的外公,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个外公究竟是不是你的外公?这又是不是赵王刻意的安排?”“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问,连所谓的真相都没有去查,便在这里自怨自艾,感叹命运对你的不公,感怀着自己心中的苦,我真没想到,自己尽心在帮的一个人,居然这般的没脑子。”“就你这样的脑子,如果我你是父王,我都不愿意让你继续成为太子,更加不放心,将这偌大的赵王国托付到你的手中。”“师兄,我?”赵凌张了张嘴,都也突然觉得自己好尴尬。他并不笨,纵然不是绝顶聪明,但也和笨这个字绝不沾边,风北玄的这一番话,他又如何的不会明白?正是明白了,所以才这样的尴尬。堂堂一国太子,不管怎么样,都是太子,居然,因为一番,还没有证实过的话,就决意将自己封闭起来,放弃曾经一切的坚持和努力,这太可笑了。“给我好好收拾收拾,然后把精神养好后,立即到洛家来见我!”“师兄,你不住在太子府?”“这些日字中,我为你联系了一些人,那些人,都是你未来的助力,于情于理,你要自己去见上一见,你要让他们知道,跟随着你,是他们正确的选择,明白了没?”风北玄脚步稍稍一顿,道:“彩儿还在昏迷中,不管怎么样,至少这一次,我要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