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房间之内,布局摆设,甚至整体的洁白风格,都跟自己的房间如出一辙。惟独在那牙床之上,躺着的却是一位矍铄老者。这老者虽然眉目皆已花白,但是面色红润,看上去颇为精神颇好,甚至双目之中,还时时闪烁精光,看上去极为威严。最引人注目的,在其额头上横有三道金黄纹路,赫然如虎头威纹,却不成“王。”在那老人的床位旁边,一字排开站着三人。除了柳小眉在焦急的劝说之外,还有分别一女一男,女子四十多岁,丰腴十足,旁边一名二十多岁的肥胖青年,却是脑满肠肥,看上去还有些憨傻模样。朱砂观察力惊人,一窥之下,赫然发觉这女子和那青年的额头之上,也有着老者同样的金黄虎纹,只是色泽浅显,若不是仔细观察,也是几乎难以发现。难道他们竟然是血脉相承,乃是同族的一家人么?正当朱砂纳闷间,那老者不知道因为什么,似乎怒火又起,直接自床铺上跳落下来,大声道:“不行,就算你今日说破了天去,这个口子断然不能开!”那中年女子神情悲戚,却也不敢同老者对眼,只在嘴里絮叨道:“爹,你如今虽然已经自这位置退了下来,但在军队之内还有不少往昔的忠诚部下,他们总是要卖您几分面子。”她一把拉过旁边那肥胖青年道:“胖虎可是您唯一的孙子,他年纪还小,而且从小就娇生惯养,又怎么可能去军队受那份罪,担那份危险,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得了。”那老者吹胡子瞪眼道:“胡闹,就算我还有些影响力,那也是都是我拿命拼回来的,难道要把这份权利,用在他的身上,对不起,这个特殊待遇我藤虎①不搞。”他瞧着那肥胖青年道:“胖虎,你如今也年龄不小了,去军队锻炼一番,对你的成长也有好处,爷爷这份苦心,你可能理解?”那肥胖青年撮着双手,嗫嚅道:“可我听说那军队里训练极苦,而且吃穿住行都是凄惨,何况再过三年就要族战,到时只怕还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实在不太想去。”“够了!”那老者愈听愈气,当即猛即喝止道:“咱们金斑虎族代代相传,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家伙。”他又扭头向那中年女子道:“这些年来,正是你对他太过宠溺,这才导致他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中年女子还未答话,被他一摆手制止,冷然道:“我已经决定了,不但要把他送去军中锻炼,而且还要送去陆地军团,好好打磨一下他的性子。”中年女子大惊失色道:“陆地军团么?那里可是被称为最残酷的练兵之地啊,爹,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我意已决,你无须多言!”老者冷哼一声,对着柳小眉道:“小眉,帮我送客。”言罢之后,便将脑袋直接转向墙壁,也不肯转脸过来。柳小眉颇是无奈,望向那旁边的母子两人,那中年女子知道多说无望,只怕会更加激发他的怒火,当即叹息一声,牵着那胖虎青年怏怏离去。见那母子离开,柳小眉正待出口劝解老者,却不成想,老者猛一回转,直接冲着柳小眉道:“小眉,在我隔壁住的是什么人?”柳小眉愕然道:“是新住了一名年轻人,老爷子你怎么想起来问起这个?”那老者冷哼一声,脸色不喜道:“哼,既然来了就老老实实,偏生要多生闲事,居然敢以精神修力的门道,来窥探我么?”他一言既出,非但是柳小眉,就连在隔壁房间的朱砂闻言,不禁大吃一惊。他平素只道灵兽一族,多半都不擅长精神修技,即便这老者的修为高深莫测,他也并不认为就可以发现自己。想不到自己初次窥探,便被那老者抓个现行,这老者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这般强悍感知力。他心念意转间,赶忙收敛神识回来。可虽是见机的快,显然已经为时已晚,因为他赫然发觉,那名矍铄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这间病房的门前。而且脸含怒气,正阴沉着脸向自己缓步行来。朱砂见此情景,立感头大无比,一时的好奇心,居然真的引发这样的后果,实在令他有些懊丧不已。可是事到如今,就算后悔也无计可施,看来只好直接面对了。只还没等他出口,老者却是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直接探伸出蒲扇般的手掌,屈弯似爪,带着劲急的风声,向朱砂当头抓来。这一抓看似平淡无奇,但是朱砂身为精神修者,几乎再为细微的命力气息,如今也看的分明,他目光骇然,当即发现了其中端倪。老者身材高大,出手如电,表面看上去似乎平淡无奇,但在身周外侧的气息外放,却是形成一道隐约可见的兽形出来。这兽形纤长、体魄强健,粗壮的四肢及锋利的齿爪仿若纲刀,加上身躯上的各色斑纹抖动,豁然是一头凶悍的猛虎。在他口中更是暴喝出声道:“虎嗅蔷薇!”眼见这猛虎扑至面前,朱砂惶急之下,却是反应也快,当下双手撑床,将身形猝然一旋,向旁侧直接扑掠半丈,意图躲过这一击。只是待他身形尚未站稳,不成想那老者前一招竟是虚招,足下轻点,飘起半丈,这斑斓恶虎之象,却是再度跟随杀到,直接贴合在朱砂的胸口之上。与此同时那掌爪下抓,好似猛虎巨口,直接啃向朱砂脸庞。朱砂眼见这斑斓巨虎,直接张开血盆大口,欲向自己啃食而下,当下“冰心诀”直接运转,那金系的防御之力也是骤然启动。数道黑金色的纹路直接自他脖子内,如同龙蛇乱窜,蔓生在他的脸庞之上,看上去诡异异常。那护工少女柳小眉此刻已经赶到,眼见这一幕,忍不住花容失色,口内尖叫一声,竟然转头便跑,边跑边急惶喊道:“可心姐,快来啊,出大事了。”朱砂此刻形式急迫,自是无暇理会她口内的名字,这可心又是何人,全部精力都贯注于同老者的对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