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我真傻，真的计议已定，这事就在暂时被石磊放到了一边，现在还是冬天呢，那些异族人都不知道跑哪去猫冬去了，就算是想要做生意，都找不着交易的对象啊。而且真正的交易对象，也需要经过一定的挑选才可以，既然有削弱敌人的目的在，就不能太过随意。这挑选的对象，最好是那种有自己的死对头，但实力有比对方稍强一点的那种，通过这种交易的方式，削弱一下他们的硬实力，也好让他们在打生打死之中更好的对耗啊。这要是把原本就弱小的部落再给削弱了，搞不好就被强大的部族轻易的吃掉了，那不成了变相的增强了大部族的实力了吗，就殊为不美了。仔细的研究过这些异族的情况后，石磊他们初步挑选好了一部分合适的交易对象，有些甚至可以适当的帮助他们提高下自己的实力，放宽些交易内容，好方便他们更多的内耗。在这样精心的准备中，石磊在平州任上的第一个年头，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石磊也算是好好感受了一下平州当地有别于长安周边的过年习俗，也品尝了不少过年期间才能吃到的美味食物。这边的年味还是挺浓厚的，只是石磊免不了还是有点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虽然猎人大叔也专程赶回来一起过了个年，也趁机休整了一下，还多交给了石磊一部分亟待改造的狠角色，让石磊在忙乎中少了一些愁绪，但难免还是会想起远在长安的老婆孩子们，他是真的想这些家人了。平州的年节再好，肯定也是不如石磊在自家庄子上过的舒心啊，这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感觉。好在石磊上任后的一番努力，慢慢的都能见到些效果了，他与平州的疏离感，也在逐步减少着，和负责照料他的职分田的那些农户们，也多了几分乡里乡亲的味道。实在是因为他让种的那些土豆，虽然暂时还看不到成果，可那些蔬菜大棚，还有各种芽菜，都已经为他们实实在在的赚了不少钱了。冬日里本来就极度缺乏蔬菜，顶多有些人家里有存下一些萝卜还有白菜，也就是现在还没变异，依然被称为菘菜的那东西，想要见到点真正的绿色，实在是太困难了。别忘了哪怕是在相对物质极大丰富的长安，在石磊鼓捣出这些东西前，都鲜少能在冬日里见到绿色蔬菜，遑论平州这样的边塞苦寒之地了。更何况是新鲜从地头摘下来的，自然有不少人会舍得为这些绿色，付出多一些的银钱的。有了这样的好收成，他们看待石磊的目光，自然就有所不同了，变得亲近了许多。这还是他们没看到土豆的产量呢，相信他们真正见识到土豆的恐怖产量以后，他们就不止是目前的这种淡淡的亲近了，肯定见了石磊都比见了亲人还要亲。在所有人的殷切期盼下，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石磊作为平州的父母官，不能免俗的要主持，并且亲自参与了春耕开始前的祈福和祭祀仪式，祈求老天能够垂怜，让今年又是一个丰收的好年景。石磊这个一把手，还要亲自开垦一块土地，为这年的春耕开个好头，也表明他不忘农桑这个根本的态度。石磊自然不会简单的找块荒地，套上自家那强力的耕牛，给它开垦一下就完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家见证一下什么叫奇迹，什么叫做真正的高产作物。在所有人或期盼，或好奇，又或是幸灾乐祸，准备看好戏的目光注视下，石磊把所有人都引到了自己的职分田里去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淡定而自信的开始了收获土豆的过程。等到石磊这第一铲子下去，拽起那一大串地蛋以后，偷眼望去，原本所有质疑和嘲笑的目光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激动，还有准备见证奇迹的朝圣一般的神色。连续几大串马铃薯提起来以后，大部分人都已经没法保持淡定了，一个个神情激动的恨不能冲上来，把这片地全都扒开看看。“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片土地下面，应当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这些玩意，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不妨一起动手，把所有的马铃薯全都起出来。不过为了看看产量是不是如同我当初说过的那样高，这次咱们就只要挖出一亩地的收成就好啊，不要挖太多。”石磊说完以后，示意所有人可以开始了，然后他淡然一笑，走到了旁边和范大叔他们，一起看着眼前的众生相。早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围观群众们，简直听不得这一声啊，哄的一下子就散开了，也不管之前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这一刻的他们，都像是单纯享受着丰收乐趣的老农，兢兢业业的在地里寻摸着土豆的身影，生怕错过了哪些可爱的小家伙，再影响了最后的产量统计。随着不断的开挖，所有人那一点点怀疑的心思，全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就是纯粹的兴奋。哪怕这地不是他们的，产量再高好像暂时也没他们什么好处，但就是按捺不住的会从心底里涌起兴奋和高兴，而这种兴奋慢慢的就被震惊取代了。所有人都看着堆得满满的地面，陷入了各自的遐思之中，震撼之余，各自的神情又有了不同的变化。有高兴的快要癫狂的，也有懊恼的如丧考妣者，更有干脆蹲下抱头痛哭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痛悔的哭嚎，忍不住也跟着心里一酸。“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种粮食才能填饱肚子，可我不知道真的有能产这么多的粮食啊，如果我早就开始种这个，我的乖儿就不会被饿死了啊，被饿死了啊……”一个昂扬七尺的大汉，就那么蹲在地头上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话语，所有人都有种惨不忍言的感觉。石磊更是忍不住偷偷抹了把眼泪。难怪当时自己拿出土豆的时候，牛大叔他们神情会那样的激动。确实啊，如果土豆这样的东西早出现几年的话，或者早点推广开，得有多少人能够免受饥饿之苦，或者有机会能够活下来呢，只希望以后这世间，都能少些这样的惨剧吧。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带领大家都吃饱穿暖，就从让平州人都种上土豆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