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关冬生的话,朔铭笑了,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关系,贪财好色的关冬生在孟文景以及那个女人那吃到了甜头,这才想利用朔铭与聂坤见不得的勾当相要挟。以为朔铭能就范,没想到这一切还在朔铭的算计中。朔铭也谈不上什么算计,只是误打误撞。真要说起来朔铭还要感谢关冬生,如果没有这个人自己肯定与欲求不满的聂坤经常私会,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朔铭后怕,如果是自己被孟文景捉急啊在床会是什么后果,不过事已经过去了。朔铭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放心,只要你给钱我立即就走,而且再也不回来了。”关冬生以为朔铭还有顾虑。没错,关冬生在聂坤那得到一点好处但却不多,孟文景给了十万,那个神秘的女人恐怕还不止给十万,如果能从朔铭这弄到一大笔钱关冬生最好就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是聪明的决定,孟文景绝不会放过关冬生。朔铭笑了,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就好像在看时间一样自然:“行,你给我留个卡号,明天我让人打钱给你。”“明天?”关冬生不乐意了。朔铭心有点凉,因为手机不仅锁屏状态,而且根本没在录音。之前在布兜里扣扣搜搜那么长时间全是白瞎。朔铭说:“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会你几百万现金吧?取那么多钱是要在银行报备的,来,你告诉我给个什么理由拿这么多现金?”这个问题关冬生没想过,聂坤也好,孟文景也罢,甚至那个女人都是给的现金。关冬生也知道这不现实,只能点点头:“明天我就去重新办张卡,到时候给你电话。”朔铭点头:“那我就不留你了。”关冬生走了,朔铭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从兜里拿出来的手机。心里很失落,这什么骚操作,为什么没录上。如果朔铭录音也是一个证据,关冬生敲诈自己的证据。朔铭没打算把这份证据摆到孟文景面前,与谁撕破脸都不好更何况是关冬生这种无底线无节操的人。但朔铭想留一个自保的手段,如果关冬生敢随便乱说,那就报警,关冬生断然不会冒着进去蹲几年的风险与朔铭死磕到底。给关冬生几百万?别闹了,朔铭只是哄关冬生高兴而已。但第二天,朔铭忙了大半天也没接到关冬生的电话,不是说好了要发一个卡号过来的吗?别墅区工地,朔铭着重的审视了自己将来要住的这栋别墅。大气,也可以说是阔气。以前顶风冒雪做小工程的时候可不敢想自己能住上大别墅,而且还是海景别墅。刘伟干的很认真,真材实料一丝不苟。转了一圈,朔铭心里已经有底,什么地方是客厅,什么地方是卧室。让朔铭很蛋疼的是刘伟给别墅的布局建议,让朔铭弄一张巨大的水床,几个人躺在上面都没问题,翻来覆去还舒服的很,说的好像刘伟就是睡这种床一样。说了一会荤话,刘伟见左右没人,随便拉过一张小板凳,实际就是几块木板钉起来而已,工人们就坐着这些东西吃饭。刘伟说:“朔铭,来,正儿八经的聊聊?”“靠,你嘴里还有正儿八经的事?”朔铭嬉笑:“该不会刚结婚就想着纳小妾吧?”“我是说正事。”刘伟一本正经。朔铭也严肃起来:“你说,我听着。”刘伟似乎坐的并不舒服,扭动肥硕的身体,把在身下挣扎的小板凳拖到朔铭一旁:“朔铭,我是想给你提个意见,先说好了啊,你要虚心接受。”“虚心。”朔铭点头,还很少与刘伟一本正经的说话,总觉得很搞笑,摆出两位领导人会晤的架势显得有些滑稽。随即朔铭没忍住喷笑:“你能不能正常说话,我都心虚了。”“肾不虚就行了。”刘伟白了朔铭一眼。这句话朔铭听着就舒服多了,两人在一起也有些年了,什么时候谈过“正事”,就算有比较严肃的事一般也是插科打诨从不会好好说。生离死别的事也能让两人说出阔别多年大团结的欣喜情调。刘伟说:“这一两年你变了,而且变化还挺大。”朔铭奇怪,低头看看自己,除了身上这身皮高档了之外哪都一样。要说变化也只是朔铭注重仪表了,那个不修边幅总被人当成农民工兄弟的朔铭变成大老板了,怎么说也有点派头。“没说你这骚包样。”刘伟说:“你不觉得你现在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娘的。”朔铭骂了句粗口:“我是你老子,你姓啥我就姓啥行不行?”“草,能不能好好说话。”刘伟推了一把朔铭。朔铭的体格也很健壮,但相比刘伟吨位差别不小,还真被他推了一个趔趄,身下的小板凳差点吃不住力寿终正寝。“你到底想说什么?”朔铭皱眉,这刘伟,发什么疯,自己什么地方变了,要说边也是变帅了变得有钱了,兄弟发达刘伟只有高兴,不会有嫉恨的情绪,毕竟此时刘伟也跟着沾光了,没有朔铭,刘伟做什么包工头,但刘伟明显不是想说这个,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刘伟叹口气:“之前吧你就讲原则,丁是丁卯是卯,但如今的你很不讲情面。就拿与曹毅的关系来说吧,接连好几次说人家一点面子不留,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咱是什么关系啊,一起撒尿和泥巴的关系,可你呢,宁愿维护尚佳轩也不远换种方式对老同学好兄弟。以前你可不这样啊,最起码能照顾别人的感受,就是有人提出什么不同意见你也能虚心接受,就算不接受或者什么事违背了你的意思,你也不会翻脸无情,绝对是用一个合适的口气把道理讲明白。”朔铭眨眨眼,有吗?有时候人的变化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形成的,过程缓慢,不细细琢磨还要真感觉不到。曾经的朔铭对谁都和气,生怕得罪了哪路大神,当时的朔铭已经形成习惯,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就算对工人施威也不像如今这般趾高气昂的颐气指使。如今的朔铭说话有点不留情面,对的就的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没考虑别人的感受。朔铭讪笑:“事不应该这样?”“是应该这样,不过我觉得你做的有些过了。”刘伟正色说:“就拿王兆宁来说,其实没必要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什么地步?是他咎由自取,我没踩上一脚就不错了。”提起王兆宁朔铭就一肚子火:“他到丰楼村的砖厂去弄砖,如果我跟他一般见识卖给谁也不卖给他,这钱让别人赚多好?何必便宜这个白眼狼。”刘伟也知道提起了不该提的人,但话已经说到这了,刘伟也就顺嘴说下去:“你觉得你做的对?我说这么句话,但凡两人吵起来没一个好东西。”刘伟有些偏激,朔铭不想与他争辩什么,尤其是王兆宁。朔铭说:“或许你说的对,但王兆宁这件事我觉得我还是太仁慈了。”聊的并不愉快,这是刘伟预先想过的结局,他与朔铭的关系也绝不会因为这三两句话而影响感情。刘伟说:“那不说王兆宁,就说我与曹毅,曹毅做事你不放心还是我做事你不放心?”朔铭在谈工作的时候一向规避感情,而曹毅与刘伟则不然,混为一谈有点片面,却总能扯到一些关系。朔铭点头,想要结束这没意义的聊天,还不如吹几句牛皮来的实在。朔铭说:“行,你说这些我好好想想。”朔铭暗自琢磨,的确,自从做了几个大工程之后朔铭潜意识里一直把自己当成老总,所有人都要看着自己的脸色行事,还真有点暴发户的嘴脸。就比如关冬生,好多年没见,刚一见面朔铭就很明显的表达出对对方的鄙视。这要在以前是不可能的,朔铭会把情绪隐藏的很好。即便关冬生对柳若寒露出了垂涎的神态,朔铭也会装作什么没看到,只要对方没有举止上的行为装傻充愣又如何。而朔铭却把这些负面情绪完整的体现在脸上,估计表姨也能看出来吧。关冬生对朔铭的所谓帮助也心怀怨恨,明明是出钱出力对方应该感激的事,但让朔铭却做成了出力不讨好。朔铭摸摸下巴,的确,自己有时候的态度是有些问题。可能没站在刘伟的角度去感受,既然朔铭能对关冬生这样,其他人呢?知道刘伟说的有道理,也是作为兄弟对自己的善意提醒,或许这些不良的情绪不会影响什么,如果不自觉的继续膨胀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得罪人了。刘伟笑了笑,话锋一转对朔铭的这栋别墅颇有微词,觉得朔铭这种土老帽住别墅糟蹋东西了。朔铭也立即回讽道:“就你高大上,告诉你,智商与体重一般都是成反比的。”刘伟说:“哎,小区的管线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只要我把基础做好立即就能装修,也就这几天了,我觉得你可以第一个搬进这个小区。”这段时间朔铭在翁翠彤那已经住的有些习惯了,是不是搬到季王庄来住也无所谓。横竖都是晚上回家睡一觉,朔铭不是宅男,对住要求一向不高。正聊着,朔铭电话响了,刘伟开玩笑说:“肯定是大姑娘找你,哎,我结婚的时候你带去的那个女的谁啊?约出来一起吃个饭?”看到朔铭的来电,刘伟咋咋呼呼的说:“我靠,不是说分手了吗?怎么又联系你,会不会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