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偌大的药房外,两道身影悄悄而至。然后,带头的那位却忽然停住,看了看那硕大的锁,又看向身后那人,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身后,左丘黎嘴角一勾,故意道:“怎么?不是看你的么?”蓝若水瘪瘪嘴:“进去之后才能看我的,然而,进去这种靠蛮力的事要靠你。”左丘黎:……在战场上都不启用军师的他,忽然就沦落成靠蛮力之人了。头朝四周的地上扫了一圈,左丘黎很快走向一旁,捡起一根细长的竹签。接着,冷静的走上前,将竹签插入那大大的铜锁孔中。之后,只听“啪”的一声,铜锁打开。左丘黎将锁卸下,推开门,淡然的看向蓝若水。目瞪口呆的蓝若水:……我去!你可是个王爷啊亲!到底为什么对这种偷鸡摸狗的业务如此熟练?不过,嘿嘿,她喜欢!幸亏你如此不正常,否则就不能好好玩耍了。这么想着,便“嘿嘿”一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却听身后,门“咚”的一声忽然关上,接着,却是落锁的声音。蓝若水一怔,转头看向紧闭的门,小声道:“喂,你不从门进来吗?”正上锁的手不由一顿,嘴角那抹坏笑也是忽然停顿,左丘黎双眸幽深,看着眼前的门道:“打开一扇窗。”蓝若水闻言,赶紧走过去。窗户有点高,她个头够不着,之后踩在桌子之上,才将窗户打开。接着,便见衣衫飞舞,一道人影刷的飞入,落进屋内。简直没有片刻停顿,惊的蓝若水一晃。有些无语的看向左丘黎,大哥这种时候了就别做姿态了好吗?要是把我撞掉两颗牙,我一定找你拼命。转过身,打算把窗户关上,却听身后,左丘黎忽然喊她的名字:“蓝若水。”“嗯?”蓝若水惊讶的转回头,站在桌子上看向他,莫名有些奇怪。左丘黎经常连名带姓的叫她,但从来没有哪次这么平静,亦或可以称作认真。只见左丘黎一眨不眨的看向她,表情也极为严肃道:“方才,你一丝都没有怀疑,我要将你关进这里吗?”蓝若水一怔,原来是这件事。当即笑笑道:“没有呀!干嘛这么想?”左丘黎的眸光闪了闪,其实,他一言不发关上门,就是忽然心血来潮。想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想故意使个坏逗逗她。然而,她的反应,却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你……就这么相信我?”左丘黎犹豫了一瞬,还是将话问了出来,“不怕我故意将你关在这里?亦或是故意害你?”蓝若水终于明白左丘黎的点在哪里,闻言嘴角顿时更加上扬。目光回望左丘黎,亦是十分认真的看向他:“总督大人,虽然你不需要搭档,但我却把你看成搭档,如果对搭档都不能放心留出身后的位置,都没有应有的信任,那还称什么搭档?”左丘黎眸光闪动,比那从窗口透进的月色更为皎洁。他从来不信任何人,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搭档。可是,却有人如此相信着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怀疑。眼见左丘黎这幅样子,蓝若水心里大概也猜到几分他所想。不过,他从小受过太大的刺激,以及来自父亲的伤害,试问有几个孩子,可以接受父亲杀掉母亲及其家族全部人?所以,他的不接纳别人,她一直很理解。她也没有因此而疏离他,亦或是逼着他敞开心房。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事。但她也不会因此而隐藏自己的感受,左丘黎救过她很多次,她不会忘记。纵然有两人之间无法解释的联系,但绝不至为此,而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或许左丘黎在潜意识里已经将她当做搭档,只是自己还没有意识而已。所以,她实话实说,她方才也的确没有怀疑。如果因此能够让他有所触动,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蓝若水这么想着,便嘴角微扬,然而动作笨拙的往下爬着。毕竟,桌子那么高,她可是踩着凳子才爬上来的。然而,脚尖刚往凳子上伸,却见膝盖下一双手臂伸过,接着,整个人竟然被公主抱了起来!心再一次不规则的乱跳,下意识看向头顶上的人。那人也刚好看向她。两人对视,视线却都有些游移。“谢谢。”第一次被人这么抱,蓝若水有些不自在,所以主动开口化解尴尬。左丘黎随后将她放到地上,只是道:“快查吧。”蓝若水点点头,匆匆朝着存放药材的柜子走去。只见这些药柜之中,如今已经全部被填满。想来,是在收到这批药之后,有人进行了整理归类。然而,蓝若水主要想看的却不是这些。仔细的计算着数量和种类,很快,她便可以肯定,那车药草之中还有许多没有归入这里。那么也就是说,要么方才有人已经运走,要么便是还堆放在哪里。蓝若水将精神意念力放大,去靠气味感知。那车药草中有许多是她所熟悉的,所以,她只要闻出这些柜子里没有的便好。很快,蓝若水的目光便朝一处看去。慢慢的走近,只见角落之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大箱子,上面被一条草席覆盖。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那琳琅满目的药草顿时展现在眼前。蓝若水顿时一喜:“找到了!”左丘黎闻言赶紧走近:“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不错。”蓝若水点点头,开心道,“这里面有很多是这药房没有的,我只要记下品种和气味,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岩石边查具体位置了!”说着,便从里面找出一些药草,拿到鼻尖细细的闻着。专注的神情,竟然让左丘黎觉得有些移不开眼。明明,她还带着一张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怎么看也不该和迷人两个字挂钩。莫不是,他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曾经,这个有着左朝三大美女著称的女子,第一次见到之时,也并没有感到任何惊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忽然,却听门外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副堂主,你快看,药房的窗户怎么开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