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累,请个假,换上番外……(番外也木有多少了啊啊啊啊啊……)-----------------------------------------------------------克诺雷纳看见娜娜的时候,女孩正拖着脚步走在无人的小路上,无精打采,心事重重。对克诺雷纳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其实挺喜欢娜娜——安静懂事的女孩总是讨人喜欢的。他也并不真的以为娜娜是国王的女儿。虽然时间很凑巧,但以国王的性格,那几乎是不可能生的事。但善妒的女人是着世上最容易挑拨的生物。他惟一没有预料到的是克罗泽的失败,但与艾琳的联盟终究是必须的。而在克罗泽已死的情况下,他更需要想办法安抚那个暴躁易怒的王后——讽刺的是,他丢给别人的麻烦最终还是回到了他手中。他必须得让娜娜再一次……永远地“失踪”。谨慎地确定了女孩确实是独自一人,他走过去时的脚步轻捷无声。但娜娜突然转过头来,虽然神色茫然,却显然是现了他。克诺雷纳有些吃惊,仓促中换上的笑容依然无懈可击。然而更令他吃惊的是娜娜的双眼。女孩的眼睛是深蓝色,在这样的夜色中看起来应该是黑色。但月光之下,流转在她眼中的,却是明亮通透的浅金。那种奇妙的颜色,这一生中,他只见过一次。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突然涌出的恐惧、慌乱与疑惑,微笑着走近娜娜。“已经很晚了,你要去哪儿?”他问。?女孩的眼神依然有些茫然,她眨了眨眼,就在克诺雷纳的注视之下,瞳孔已经变回了正常的颜色。“哪儿也不去。”她闷闷地回答。“那么我最好还是送你回家,你不会想再被人绑架一次吧?那会让你的母亲担心的。”女孩洁白的牙齿咬住下唇,用力摇了摇头。那并不像是拒绝,更像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当她再次面对克诺雷纳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默默地随着克诺雷纳走回她刚刚离开的地方。克诺雷纳看着娜娜消失在酒馆墙角的黑影中。月光下她双眼中的浅金依然令他震惊不已,他无法不怀疑另一种可能,而他之前从未想到——那比娜娜是国王之女的可能性更小。.酒馆里的男人们在苏雅和娜娜离开之后并没有持续多久无意义地互瞪——那多半是因为瑞德。他用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感谢伊恩救了他可爱的小外孙女儿,然后又热情地用上好的烈酒把男人们统统拉到了同一张桌子上,连老医师都不例外。拉赫拉姆依然沉默不语,但伊恩可以感觉到猎人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就像他自己一样。察觉到伊恩的目光,拉赫拉姆看了他一眼。“我没有杀你的朋友,无论你信或不信。”他突然说。“我告诉过你。”瑞德对着伊恩举了举酒杯,“也许是克罗泽?天知道他是了什么疯!”“他没疯。”拉赫拉姆冷静地接下去,“他是国王陛下的近卫,奉命守卫克利瑟斯古堡——国王家族的起源之地。和我一样。不过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他对着伊恩点点头。“……那么生了什么?沃尔夫窥视了国王陛下的什么秘密么?”猎人突然的开诚布公让伊恩有些意外,但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卍`“我不这么认为。恐怕他所做的一切与陛下没有半点关系。”拉赫拉姆冷冷地回答。“克罗泽无疑效忠于国王,但他或许更忠于另一个人。”德利安突然笑眯眯地插了进来。“谁?”瑞德几乎是与伊恩异口同声地问道。他看起来比伊恩更好奇,听见克罗泽说出他小外孙女儿的父亲“其实另有其人”这种秘密,那种错愕与荒谬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对他来说,也算是种新奇的经历。“哦,到底有谁会在意国王陛下是不是有个私生女呢?既然他都已经宣布了王位继承人。一个小女孩儿不会对此产生任何影响。”老医师的笑得促狭,鼻尖有点红红的。伊恩怀疑他是不是喝得太多——他看起来和平常谦和稳重的老人简直判若两人。果然,拉赫拉姆皱起眉头,夺过了老人手里的酒杯。“他喝了多少?”他一脸严肃地问瑞德。酒馆老板有点茫然地摇摇头:“没注意。”“一个女人!”德利安得意地大声叫着,“那是惟一的原因!你知道吗?我曾经见过那个女人,真令人印象深刻!她的金就像……”拉赫拉姆迅把酒杯塞回了老人手里,堵住了他的嘴。瑞德忍不住大笑起来。能看到德利安醉酒的机会并不多。自从现自己喝醉了之后会变成个絮絮叨叨热衷于揭露各类八卦的家伙,老人非常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酒量。今晚或许是娜娜获救后的如释重负让他放松了警惕。如果不是旁边还坐着瑞恩,瑞德实在很想听听这次老人又会抖露出什么轶闻。活得太长的人总会知道许多奇怪的秘密——而德利安活得可比一般人还要长得多。伊恩现自己也忍不住在微笑。他对那个似乎无所不知的、睿智的医生满怀敬意,但更喜欢面前这个孩子般得意、连眼神都活泼起来的老人。而且,虽然老人的话没能说完,他也大概猜出了克罗泽背后的指使者——他曾见过她,八年前,在国王右手边的座位上,那个金丝一样的长垂至膝上,双眼如透明的蓝绿色宝石般美丽的王后,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没有哪个妻子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有个私生女儿——即使是那么美丽的王后。或者说,尤其是王后。她甚至没有自己的孩子。现在的王位继承人,是国王的弟弟,已死的阿冉亲王的儿子。一天之内,一切都似乎变得不同。伊恩现自己相信拉赫拉姆,那个国王的战士骄傲而自律,如果真是他杀了人,他根本不屑于否认。如果这其中涉及国王的利益,他更没有否认的必要——他大概会选择直接杀了伊恩来避免更多的麻烦。身后轻微的响声将他从茫然的思绪里拉了出来。伊恩回过头,看见苏雅正慢慢走下楼梯。她对他露出了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真高兴看见的不是一片打斗后的狼籍。”她说。“当然!”瑞德说,“我的酒馆里从来不许打斗。”“但是德利安喝醉了。”拉赫拉姆表示,“我觉得这比一场打斗还糟。”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让伊恩不禁猜想上一次德利安喝醉时的情形到底有多糟糕——那会是在什么时候呢?“我才没醉。谁都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喝醉。”德利安严肃地反驳着。“哦,饶了我吧!”苏雅半真半假地轻声叫到,眼中终于闪烁出一丝笑意。她走到德利安身边,像哄小孩那样拿掉他手中的酒杯。“来吧,”她说,“让拉赫拉姆送你回家。”“可我现在不想回家。”老人抱怨着。“可是拉赫拉姆想送你回家啊。”苏雅随口哄着。老人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他勉勉强强地说:“好吧。”当猎人扶着德利安走出门口的时候,伊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或许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拉赫拉姆回头看了他一眼。“另找时间,”他说,“我会告诉你……你需要知道的一切。”伊恩点了点头,明白自己无法要求更多。他沉浸在一种怅然和迷茫之中,回过神的时候,酒馆里已经只剩下了他和瑞德。“这个地方,”瑞德突然开口说道,“这个村子隐藏了很多秘密,正如你所怀疑的那样。我们有必须要保护的东西。但我可以誓,这里没有人伤害你的朋友。恐怕我要提醒你,有时候你最不愿意相信的,反而是事实——对于你的朋友,那些和你一样拥有屠龙者之名的人,你到底了解他们多少呢?”伊恩沉默了很久,内心深处他明白瑞德想说的是什么,但那正是他多年以来无论何时都在抗拒的东西。他曾经以为离开同伴们独自流浪是最好的选择,当热情冷却之后他将能更理智地回头正视一切。但他无法忘记他曾拥有的那些他以为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全身心的信任,无需用语言表达的默契,在那事实上非常短暂的时间里,与同伴们共同经历的一切,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了太过重要的位置。他曾经在森林里迷路,在寒冷的冬夜里几乎死在暴风雪中。当他抱着父亲为自己打造的巨剑蜷缩在树洞里几乎无法呼吸时,胸口那一点持续不断的温暖是他惟一的希望,是他惟一坚持下去的理由。最终他回答:“我相信我的同伴。我流浪得太久,我失去了很多东西,只有这个我不会放弃,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我将不再是我自己。”瑞德点了点头。“那是你的选择,”他说。伊恩以为他还会再说些什么,但老人只是沉默着,在他的女儿温柔而坚决地把酒杯从他手中夺走前,一杯接一杯,喝下了几乎能灌醉一头大象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