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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皓山頂替那個陸文華擔任縣令以來,也算是經歷很多困難和挑戰,不過靠着自己的聰明和機智一一化解,但是這一次危機陸皓山卻有一種很彆扭的感覺。
仔細想來,其實分別是以前靠的是機智和實力,而這一次,則要把成敗的關鍵放在運氣上面,命運不能自己在手中操控,這讓陸皓山有一種很不習慣的感覺,應了那句話:有實力的人喜歡靠自己,而沒底蘊的人則寄望於運氣。
雖說很不想見那個程鐵山,不過陸皓山也不敢怠慢,連忙跑到後衙脫下便服換上官服,整理妥當才往偏廳趕,第一次見上官,自然要鄭重其事,不能馬虎,免得落下一個輕浮的印象。
一進偏廳,陸皓山就看到上首坐着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漢子,方面大耳,顯得很有福相,身體略胖,留着八字須,那眼睛不大,不過顯得很有神,頭戴烏紗帽腳踏皁靴,身穿一件緋色長袍,長袍上一隻雲雁栩栩如生,就是靜靜地坐在哪裡喝茶,整個人也散發着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這是一種上位者的氣勢,不得不說,這知府的官服比知縣的官服威風多了,知府是四品而知縣僅是七品,四品官服的顏色緋色,官服上繡的圖案是雲雁,而七品的官服是青色,上面繡的僅是溪敕,那差別不是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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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打聽,一看那官服,陸皓山就知坐在上位的那個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程鐵山,連忙加緊走二步行禮道:“下官陸文華,拜見知府大人。”
“啪”的一聲輕響,程鐵山把茶碗合上,輕輕放在臺上,淡淡地說:“免禮,起來吧。”
“謝大人”陸皓山一邊起來一邊說:“最近有宵小鬧事,下官生怕有失,到下面巡查,不知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
“不知者不罪”程鐵山面上掛着人畜無害的笑容,淡淡地說:“現在有白蓮教餘孽在我龍安府伺機作亂,你能盡守忠職守,這個很好,來,不必拘束,坐下說話。”
“是,大人。”
陸皓山走到次席斜簽着坐下,剛一坐下就發現程鐵山擡起頭看着自己,這是進偏廳後程鐵山第一次正眼看自己,不由心中一寒,生怕兩人以前見過,讓這個程鐵山看出什麼端倪,雖說心裡有些忐忑,一直祈禱着兩人沒見過、沒有交集,不過臉上絲毫也沒表現出來,還從容對程鐵山微微一笑。
程鐵山打量了陸皓山幾眼,點點頭說:“不錯,年紀輕輕就學習有成,成爲一縣之尊,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
“大人謬讚,下官初出茅廬,經驗不足,還要大人多多督導。”陸皓山連忙謙虛道。
這個程鐵山倒是很好說話,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程鐵山又開始關切地問陸皓山的情況,例如什麼時候中舉、經何人推薦做官等等,還問了陸皓山的籍貫、家中父母雙親等情況,那樣子不像是頂頭上司,像是一名友善的長者一般,陸皓山心裡暗暗想道: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程鐵山突然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是路過那麼簡單,現在要做的,就是看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了。
“此次徵稅,你做得很好,在龍安所有的縣中,江油率先完成稅收,還沒有發生一例暴力抗稅的案例,這在四川都非常難得,理應受到嘉獎。”
這次徵稅,可以說有史以來最難收的一次,抗稅的程度要到衛所借兵鎮壓,程鐵山原以爲新上任的江油縣令會很困難,收不上來,畢竟這些事需要當地士紳的配合,沒想到江油不僅第一個收齊,還沒有一起暴力抗稅事件,這讓他非常驚訝。
陸皓山聞言,連忙笑着說:“這是都是大人指導有方。”
還不錯,懂得不居功,不驕不躁,程鐵山點點頭道:“陸縣令,本府和你是第一次相見,你可有表字?”
“回大人的話,下官字皓山。”
“皓山?嗯,不錯,皓山,本府問你,此次順利把稅收上來,你可有何竅門?”程鐵山開門見山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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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陸皓山便把如何募捐、如何抵押官田、如何收稅的事一一道了出來,說完有些惶恐地說:“大人,抵押官田一事,沒有你申請,僅是權宜之計,請大人恕罪。”
有些事,自己說出來比別人查出來再審問主動多了,反正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
程鐵山突然面色一肅,語氣也變得生硬道:“皓山,你的膽子可不小,官田也敢妄動,幸虧只是抵押並不出售,此事要是讓朝廷得知,只怕對你的仕途很不利,本府問你,你把四大慈善機構名下的善田抵押,那江油縣的慈善機構還能正常運轉?”
“回大人的話,雖說少了善田的收益,對慈善機構是一個巨大的衝擊,好在江油的鄉紳富戶組織得力,樂善好施,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縣衙也想法設法幫補,現時勉強還能維持下去,不至於老幼病殘流離失所,請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會妥善處置這件事的。”陸皓山連忙表態道。
“如此便好”程鐵山點點頭,不過話音一轉,一臉鄭重地說:“皓山,你也太年少氣盛了,你出面募捐錢銀,有力減輕老百姓的負擔,這對你仕途和名望都有很大的幫助,不過你也太膽大妄爲了,那官田是朝廷的田地,是大明的田,豈能說抵押就抵押?今日你用這個理由動了官田,他日另一個官員又用另一個理由變賣官田,天下人都學你這樣,那豈不是亂了套了?此事幸虧是本府知道了,若是別的官員得知,在皇上前參你一本,不僅烏紗帽飛了,人頭還不保呢。”
這話很簡單,同樣是一件小事,可以小事化無,也可以小事化大,就看你會不會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