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暂时放弃对瑞安及其同党残余的追捕后,我也加入了对会场的改造工作当中。三天后,原本已经空置许久的会客厅重新富丽堂皇起来:地板铺上了一块巨大的地毯,上面绣着一枚巨大的城主家族的家徽——一头用触手握着权杖与三叉戟的章鱼,这意味着城主的家族曾经是帝国南海地区直系封城,权杖意味着皇家赐予的统治权,三叉戟则代表着家族对南海海面的掌控权。事实上这个家族在没落前,算是南方最大的贵族了,只是在这个年代,没有哪个家族还能保证自己的统治权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因为不仅有暴虐的变异猛兽在土地上横行,各种曾经在帝国的高压下唯唯诺诺的“地沟老鼠”们也华丽的登上了舞台,争夺着土地的控制权。原本的骑士团大批的叛国,变成了为虐四方的非法骑士团,为了宣扬自己的理念不断的与他们口中的所谓“异教徒”发动着无尽的圣战。
最引人瞩目的两张巨大的餐桌了,它们原本是三人合抱粗的古树,但是在城内的木匠们的日夜赶工下变成了八米长、一米四高的厚重餐桌。它的桌脚被雕刻成了八只八爪章鱼,用体态各异的形状顶着桌面。桌面上每隔一米就摆着一座白金烛台,每座烛台都可对称的拜访八根蜡烛。但是这不过是简单的装饰品,真正的照明工具其实是挂在天花板上的三台水晶魔法灯,亚述把普通的魔法灯的灯芯水晶放入了吊灯之中,拥有了远强于蜡烛的光源。
高大的落地窗选用了淡黄色的丝绸窗帘,桌布则是刚刚从城内裁缝手中拿到的纯白桌布。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充当门面的零散物件自然就按下不表了,如此安排了七八天,这座会客厅才算刚刚整修完成,而剩下的工作就都是巫师团的了。
安德罗妮在解决大门的问题,他熟练的用刻刀顺着大门木板上的纹路一点一点的勾勒出一个简单的仪式法阵:禁魔秘法。这是安德罗妮设置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房内的其他准备都无法对米德伦构成威胁的情况下,安德罗妮就会开启这个法阵。再然后就是佣兵团里的五大三粗的战士们的时间了——事实上安德罗妮觉得可以直接开启禁魔,然后让兄弟们抄家伙,他们这群巫师和米德伦的差距有点太大了。
亚述则愁眉苦脸的在房间内的各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用刻刀绘制着仪式绝大部分的等级高的吓人:禁止空间传送、元素效果减弱、禁空等等。都算得上是宗师级的仪式巫师才能勉强尝试的大手笔,但是在亚述手上就变成了无趣的重复作业。
米蒂奇先生干的事情最让人费解了,他拿着刻刀在房间内这里刻一下,那里刻一下,看不出章法也不像是在画什么法阵。但是我又碍于面子以及窥探别人的秘密并不礼貌的原因,没有问出口。
我站在会客大厅楼梯后的会客室内做着基础工作:用纯洁领域净化掉大部分藏起来的“污浊”,以便另外三人一会进来布置他们的仪式法阵。维持纯洁领域并不需要耗费多少精神,因此刚好可以给小安娜讲一些基础的知识。
“安娜,过来坐。”
此时我正盘腿坐在红地毯上,腿上摊放着佣兵日志。我拍拍身边的红地毯,示意让她盘腿坐在我的身边。安娜很乖巧的蹲在我的身旁却没有坐下。
“你了解咱们大陆的职业划分么?”我微笑着问道。“战士、巫师......嗯,没有啦!”安娜沉思了片刻,给出了我一个某种意义上正确的答案。
“你说的其实差不多。”我笑着说道:“的确可以理解成战士和巫师两个职业,但是这是很笼统的。”安娜眨着眼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记录我讲的东西。我猜测可能是亚述给她的。
“战士细致划分的话也就只有负责正面作战的战士,负责暗地里搞破坏的血手指。基本上骑士、士兵、圣殿武士这种的都是战士,而刺客、杀手这些则都是血手指。他们其实很不明确的,干什么都有可能,所以战士系的划分其实并不重要。”我笑眯眯的说道:“而巫师的分支就要明确太多了,以四大传统流派的仪式、幻术、契约和元素来说,专精某一系的人分别被称为古典巫师、欺诈师、守约者和元素师。还有很难进行分系的巫师,例如死灵法师,还有我这个血手巫师。”
“那有多少种巫师呢?”安娜好奇的问。
“我不知道。”我低声说:“也没人知道,安娜。帝国在崩溃前已经成立了379年了,所以现在是新历379年,而旧历有779年,光明历有一千三百年左右,之前还有毁灭历、黑暗历和破碎年代。没有人知道出现了多少流派的巫师。”
“哦。”安娜眨眨眼,看着有点落寞的我不明就里。
“咱们继续吧。”我调整了一下泛滥的情感,将话题拉了回来:“仪式系的巫术要求是最广泛的,除了需要巫术天赋外,还要学习几何、绘图之类的。它的应用范围非常的广,这里级就不多解释了,这个你是必学的。契约系,是最简单的,你只需要写一手好字。”我偷瞄了一眼安娜写在小本本上歪歪扭扭的字母,已经知道这个系不是很适合她。安娜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有点恼怒的瞪了我一眼,我嘿嘿一笑继续说道:“你得练练字了,契约系也是必学的,以后再说。今天重点说幻术系和元素系。幻术系除了要求足够高的巫术天赋外,还需要想象力。你可以用它创造出许多你想象的东西,比如这样。”
我左手按住插在地上的仪式匕首,右打了一个响指。安娜顿时瞪大了眼睛,此刻她不再是坐在那间不大的会客室内,而是一片大草原。太阳微微西沉,清风自远方吹来拂过青草,远方一群骏马停在一条大河边低头吃草、喝水,一切都是平静而安详的。但是安娜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她很快就从一种极度安静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她大叫道:“老师!”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瞬间破碎了,安娜再次回到了那个有些沉闷的窄小的会客室。安娜有些惊恐的望向我,我伸手摸摸安娜的头:“刚才是我投射到你脑海中的幻术,很厉害啊小安娜,第一次接触就可以自己打破。”
“因为我感觉......那个地方很假啊。”安娜小声的说道。
我默然无语,其实我根本没有见过那么平静、和谐的草原,但是我总不能拿出那些特别吓人的东西去吓这个小女孩。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向她解释了一番,她歪着头听完了我的解释又问道:“必须是见过的东西,才能让人感到真实么?”
“会更真实一些,容易让对手无法察觉那是幻境。”我简单的说道,我察觉到了安娜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哦,老师你继续吧。”安娜乖巧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