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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今天能够打动张永和苗逵站在他们这一边,今天魏彬罗祥和马永花了大血本。尽管福庆楼也算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楼,甚至也有达官显贵包下这儿宴请客人的,但真正的要紧宴请,各家都是在自家院子里备办,这也就意味着此地所用的菜蔬肉食材料,乃至于盛放东西的器皿都不可能是什么佳品。
于是,三人从自家早早弄出来了几套上好的瓷器,什么汝窑钧窑越窑,总之能搜罗的都送了来。至于吃食,也是早早高价从另几个酒楼中请来了最好的师傅,早两日就预备了各色材料,就连此前那茶叶也都是各人拿出来的珍藏。
然而,起头他们对此觉得有些肉痛,可这会儿当谷大用也出现在这儿,甚至还笑容满面地向徐勋贺喜,别说今日的花费也就是数千,就是加一倍三人也觉得值了。此时,罗祥甚至比自己得了好处更加高兴,跳将起来满脸堆笑地向徐勋连连道喜,旋即就高声吩咐道:“快去,给老谷添一副碗筷!”
“不是一副,是两副才对。瑞生这小子跑到平北伯府扑了个空,正要出城去西山营地跑一趟呢,结果正好撞在我手里,这才少跑了几十里路!”谷大用说着便冲着楼梯下头招了招手道,“瑞生,还磨磨蹭蹭在下头干什么,快上来!”
随着谷大用这一声喝,瑞生这才从底下缓缓上来,然而,他却并不是一个人上来的,在他身前赫然是谷大用记得跟着瑞生一块出来的,一个始终低着脑袋。依稀记得长着一张平板脸的小火者。这会儿此人赫然比瑞生走得还快一步,甚至饶有兴致地东张西望了起来。谷大用何尝见过这么大胆的家伙。此时眉头一皱待要说话,可看着看着就觉得除却那一张脸外,其余的举止做派都是要多熟悉有多熟悉。正纳闷间,他就看到徐勋噌的一声站起身来。
“皇上,您这又是什么名堂?”
“哟,你终于认出来啦?那你比谷大用强,朕跟在瑞生后头在他身前转悠了那么久,他愣是没认出来!”朱厚照伸手往脸上抹了抹,见那一层东西揭不下来。顿时连声对瑞生道,“快快,来给朕帮帮忙,这玩意上去难揭下来也难。看来日后要用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一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瑞生终于手忙脚乱地从朱厚照脸上揭下来了一层东西,随即又连声吩咐人去打盆水来。而朱厚照却仿佛没注意到周遭人那眼神似的,笑嘻嘻地说道::“当然。那也是朕不想再装了,否则就算你徐勋,也未必能把朕认出来。这玩意怎样?虽说和小说话本中那些面具还是没法比的,上了脸后就那么一副平板样子,但糊弄一下粗心人还是能做到的吧?”
此话一出,尽管四周围的不是掌权的大珰。就是徐勋这样的得宠勋贵,但一时谁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最后。还是徐勋轻咳一声道:“皇上,不是臣泼您的凉水,您这一次是跟着瑞公公出来,谁都知道他是乾清宫管事牌子,皇上面前深受信赖的人,所以跟着他的人,那些宫门守卫也就是象征性地看一眼,瞧着没大问题就放行了。就是谷公公,皇上大约那时候相见之际也是在后头扮低眉顺眼,绝不是刚刚上来时那架势的吧?”
朱厚照见谷大用连连点头,想起自己这一路还自鸣得意没人发现,顿时气馁地挑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也不管这位子原本有人没人,一应器皿是否有人动过,他就没好气地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才冷哼道:“都给你说完了,朕还说什么?还不是听见你小子竟然在楼上,朕一时忘记了就径直冲了上来,想不到居然人这么齐全!”
来接张永和苗逵,结果却把徐勋也一块带了过来,如今再加上不请自来的谷大用,还有小皇帝本人,罗祥三人就甭提多高兴了。罗祥见朱厚照占了自己的位子,心里头竟是欢欣鼓舞,打手势让人去再备椅子和碗筷,他就笑呵呵地在旁边解释道:“皇上,这其实都是凑巧。听说苗公公和老张从西边回来了,奴婢就邀了老马老魏来给他接风,谁知道正好在迎宾厅遇见了徐老弟。而咱们在这儿还没喝上两杯,结果就来了个道喜的谷公公,就连皇上也是不期而至,这可不是天大的巧合和缘分么?”
“说得好,便是缘分!”尽管眼下这些都是身边人,但朱厚照已经许久没有一下子会齐这么多人了,这下子顿时兴高采烈。见众人都站着,他顿时皱了皱眉道,“这不是宫里,全都给朕坐下,否则这不又变成了早朝的样儿?”
众人都深悉小皇帝的脾性,徐勋第一个带头坐了,其他人自然也纷纷笑着落座。而瑞生拿起了执壶正要一一斟酒,可手才刚拿起执壶,他一只手就给朱厚照按住了:“朕记得朕说的是全都坐下,可没有说过让你站着?缺了椅子碗筷就让下头送上来,你就挨着朕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