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竺……
陆锋看着哭泣的少女,低声道:“殿下曾想将你拉下泥沼,让你陪他沉沦陪他痛苦,却不想到头来却软了心肠,他说他从不为他当初所做后悔,因为若非如此,他也许这辈子都碰触不到光明。”
“他很高兴你能陪他那五日,只希望你别忘了他,即便他参曾经伤害过你。”
冯乔闻言哭的越发厉害,她紧紧握着手里的玉葫,力道的手心发抖,恨不得能将那少年揪出来,狠狠咬上他一口,告诉他她永远都不会记得他。
他伤害过她,骗过她,甚至险些害死过她,他凭什么还要她记得他,凭什么他死了都不让她心安。
陆锋看着冯乔哭泣,看着她从小声低泣到声嘶力竭,整个人站在废墟之前双目轻阖。
殿下,你看到了吗?
你所在意的人,终究也是在意你的。
你逼我用你发誓,不让我陪你,不让我复仇,那我便守着你所在意之人,直到黄泉末路再见可好?
冯乔在忆云台呆了一夜,等到回去之后便染了风寒大病了一场,而宫中永贞帝虽然被救回了性命,可是却瞎了一只眼,也断了双腿,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八皇子萧元竺的尸体挖出来挫骨扬灰。
京中但凡在此期间有所异动之人,全数入狱问斩,而意图趁乱谋夺皇位,与外臣勾结加害永贞帝的安岳长公主,更是被直接处以极刑。
朝中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而宫中伺候之人面对阴晴不定的永贞帝时,更是吓到面无人色,足足两个月时间,永贞帝仿佛疯子似得杀了不少人,京中处处可见鲜血,朝中之人随时更替,其动乱之像让得所有朝臣都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永贞帝因为萧元竺的事情,处决了忆云台过半奴才,若非因为陆锋已亡,而陆家又据守北宁,手握兵权,怕是连陆家上下也会被杀的一干二净。
而在这一场动乱之中,唯一得利之人,便是当初永贞帝出事之初便直接封禁宫门护卫皇城的禁军统领邵缙,还有在永贞帝手下暗卫铁翼军还未出动之前,便主动放徐裕出城,与徐裕一起全力镇压趁机作乱之人,保住京城安危的镇远侯廖楚修。
事后,邵缙被封三品上轻车都尉,而廖楚修不仅继续将戍卫营、巡防营和兵库司握在手中,永贞帝还归还了当初从其父手中夺走的廖家军兵权,赐忠武镇安之名。
……
冯乔那场风寒大好之时,已将近冬至,万物凋零之时,外间已经冷的立不住人。
冯乔身上换上了冬衣,穿着镶着雪白的兔毛的小褂从房中出来,正准备去书房寻冯蕲州时,便见到一道人影正快步从廊下迎面走了过来。
衾九已经许久没见过冯乔,蓦的再见到她时先是一怔,等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小姐。”
“起来吧。”
冯乔让衾九起身之后,对着她问道:“爹爹呢?”
衾九连忙回道:“二爷在书房与人议事。”
冯乔微微皱眉,那因为一场大病而瘦了许多的脸上露出抹疑惑:“还是因为宫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