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了還怕一個人睡嗎?”
馮喬感覺到盡歡靠在她身旁,忍不住輕笑道,“我記得你剛進府那會兒,因爲做了噩夢連着好幾天夜裡都睡不着覺,那時候我還陪着你睡了一個多月,那時候你睡覺的姿勢特別差,從來沒有好好躺着的時候,每天早起來都趴在我身,好幾次都壓得我喘不過氣。”
盡歡聽着馮喬說起以前的事情,大眼也忍不住彎了彎:“纔怪呢,姐姐睡覺搶被子,我覺得我趴在你身肯定是爲了反抗暴行。”
馮喬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你胡扯,也不知道是誰把被子裹在身,撅着屁股趴着睡覺時跟只小烏龜似的。”
老底被掀,盡歡頓時滿是羞恥,實在她睡覺的姿勢的確是不雅觀。
或許是沒有安全感,所以她總喜歡抱着被子,整個人趴着蜷成一團。
盡歡聽着馮喬的“嘲笑”,不依的伸着手來撓馮喬。
馮喬連忙出手攔着,順帶着還去撓她,兩人直接在牀滾/作一團。
許久後,兩人才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那麼並肩平躺在枕頭,兩人手腳都有些發軟,眼底還殘留着剛纔笑鬧時留存的笑意和落出的淚花,盡歡望着牀頂突然開口。
“姐姐,你說如果熹兒還在,她跟你會不會也是這樣?”
馮喬低聲道:“不會。”
“爲什麼。”
“我們有仇,既放不下,又怎會這般親密。”
“那我呢。”
“你是盡歡,所以可以。”
牀一片沉默,牀前的燭火燃燒的陰影,讓整個房間裡都變得有些昏暗。
“姐姐。”
“嗯?”
“我想起來了。”
“嗯。”
“我說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馮熹,哥哥,爹孃,還有那場大火。”
“我知道。”
盡歡在說話時身體僵硬,連聲音都緊繃着一條弦,彷彿隨時都會斷裂開來。
聽着馮喬淡淡的語氣,聽着她毫無驚訝的說着她知道的時候,那根弦倏然斷了,可隨之而來的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盡歡側身看着旁邊的馮喬,靜默了許久才緩緩道:“姐姐永遠都是這麼聰明。”
馮喬望着牀頂:“不是我聰明,是你本來沒有想過要瞞着我。”
“你我朝夕相處了三年,你雖年幼,可心思卻遠尋常人還要細膩縝密,否則算有我的話,徐忠也不會那麼容易接納你,甚至帶着你四處奔波,讓你接管他手的一部分生意。”
“你明知道你的武功是楚修所教,若是那兩個衙差活着回去,定然會留下柳相成被救的線索,可你依舊只傷了他們,若非意外,那兩個衙差定會將你出現過的事情說出來。”
“還有柳相成,你如果真的想要通風報信,大可選在我們動手之前,又何必等柳家落敗之後,而且以我對你的信任,你完全有機會放柳相成出城,而不是將他帶進那幾處宅子裡留下線索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