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那荷兰人真有一百门大炮的战舰?”郑成功问杨丰。这个问题是他们家最关心的,这一年同皇上的合作,让郑芝龙数钱都数得手抽筋,尽管是四六分账,但那些皇上代售的商品仍旧为郑家从倭国及南洋各地带来了上百万两银子。而且不久前刚刚驱逐了鸡笼的荷兰人,然后寻找到皇上所说的硫磺矿开采,甚至还在那里现金矿,尽管还是四六分账的,但对郑家来说仍旧如同得到了一座宝库般,那里可是有取之不尽的硫磺。那么接下来郑芝龙最担心的就是荷兰人会垂涎了。一座宝库谁不想要?他之前驱逐荷兰人其实没打仗,他和荷兰人本来就有密切合作,鸡笼孤悬北方对荷兰人来说纯属鸡肋,无非就是一个去倭国的补给点,他摆出强硬姿态然后又掏了些银子,荷兰人也就直接让给他了,毕竟闹翻了的话,对荷兰人也没什么好处。但现在荷兰人可是追悔莫及了。“荷兰人没有!”杨丰笑了笑说道。郑成功松了一口气。“但七八十门大炮的战舰他们有一堆,四五十门大炮的战舰他们有上百艘,至于当初金厦海战时候他们的那种武装商船有不计其数,说几千艘估计应该不算是夸张。”紧接着杨丰说道。郑成功倒吸一口冷气。“你不用害怕,那是荷兰海军的战舰,不是东印度公司的,而且短期内是不会开到东方的,他们在泰西也有一堆敌人,他们的海军主要是以大西洋为主要活动区域的,荷兰政府是不会为东印度公司当打手的,你们需要面对的只是东印度公司的私军。朕告诉你这些,只是让南安伯知道天外有天,这个世界上强大的海上力量有的是,但大明,绝对排不到前五名,我们的战舰太小,我们的炮也不行,打荷兰人的武装商船都很吃力,碰上真正的战舰必败无疑。而且我们的敌人不只荷兰人。葡萄牙人就在澳门。西班牙人就在吕宋。英国东印度公司已经在印度建立了三座要塞,正雄心勃勃地想进军南洋,朕说的一百门大炮战舰就是英国的。泰西人正在纷至沓来,那么大明以什么应对?继续用那些小帆船来对付他们吗?红夷大炮你们就认为巨炮了,但你们知道红夷大炮在泰西算什么吗?他们用炮弹重量来区分大炮,红夷大炮是十八磅舰炮,在他们的战舰上这算中下等,而他们真正的主力是二十四磅,三十二磅,甚至英国那艘一百门炮的战舰上还装着四十二磅炮,三十二斤重的炮弹,你觉得咱们那些战舰能撑住一枚吗?还有。你们见识到的夹板船只是他们的武装民船而已,跟他们的海军战舰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你们知道他们的真正战舰是什么样子吗?很简单。近两尺厚的橡木板。你觉得红夷大炮的炮弹能打穿这种东西吗?所以咱们需要早做准备,咱们要造舰,造大型战舰,和他们一样的大型战舰,朕知道怎么造,但朕需要木料,橡木,柚木,尤其是柚木最好,接下来你让南安伯尽量多从南洋弄柚木来,另外多找些造船工匠来,咱们先把造船的材料备好,等过两年就可以造了,等造出咱们的大型战舰后,朕也要组建大明的东印度公司,然后由你来掌管这家公司。”杨丰说道。“儿臣必不负圣恩!”郑成功赶紧趴下磕头说道。“嗯,你是个好孩子,虽然你是朕的义子,但朕也不会亏待你的,说起来朕那三个儿子也都不知道生死,除了坤兴,就你和朕亲近了,回去好好做事吧,以后朕直接封你个王!”杨丰满意地说。郑成功被惊呆了,他是义子,义子这东西更多只是个称呼,别说是跟真正儿子相提并论,就是比继子养子这些都差一大截,说白了就是一个荣誉称号而已,当不得真的,但现在居然承诺要封王,这简直让他都有点头晕目眩了,这是真拿自己当亲儿子对待了,哪怕只是封个郡王,这也是足够惊掉下巴了。他几乎是精神恍惚得退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杨皇帝带着一脸深邃的表情,在那里看着外面纷飞的雪花。他现收干儿子是个不错的手段,小郑明显已经彻底沦陷了,反正他如今三个儿子都生死不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女儿,缺乏亲情慰籍的他,狂收干儿子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目标不好找啊,他的干儿子那得是真正的精英才行,可惜李定国至今还在张献忠手下,要不然这个干儿子还是很值得收一下的。“陛下,您的参茶。”这时候身旁响起静贵人那温柔的声音,然后一杯参茶轻轻放在了他面前。杨丰抬起头看着她。“陛下,不喝就凉了!”静贵人红着脸说道。然后就听啪得一声脆响,皇帝陛下的手拍在了她的小屁屁上。“喝什么参茶,还不快回房等着去!”皇上圣谕道。“陛下,这是白天!”静贵人咬着嘴唇,满脸羞红地说。“这种事情难道还看天时?”杨丰匆忙地说着站起来,直接把她横抱在怀中,迫不及待地往旁边内室走去,还没等进门呢,李秀不知道怎么从旁边钻出来,冒冒失失地一头撞在他身上,一看他俩此时的状态,她那张俏脸刷一下子羞得通红,扭头想从一旁钻过去,却被静贵人一把抓住了。杨丰没注意到,急着往房里走呢,扯得李秀一下子倒在他身上,后者挣扎着想跑,但一向柔弱的静贵人却像溺水者般,牢牢抓住了她的头,可怜的李秀惊叫着被她给拖住了。“干嘛?”杨丰愕然说道。“干呀!”早已经被他教导着明白这个字含义的静贵人,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说道。“你这个小妖精!”杨丰无语道。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因为李秀才刚十六岁,所以才一直控制着没下手而已,但如今这种时候,他哪还考虑什么后者的年龄啊,一只手抱住静贵人的纤纤小腰,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抄起了一旁的李秀,在后者的挣扎中直接走进房间,抬脚把房门踢上了,紧接着里面传出李秀的惊恐尖叫,当然,很快就变成痛楚的尖叫了,顺便还伴着静贵人得意的笑声。“哈哈!衍圣公快请起。”就在皇帝陛下快快乐乐比翼shuang飞的时候,距离他数百里之外的济南,多尔衮正站在城门前,伸出双手搀扶跪拜在地的衍圣公。后者的身后,跪满了山东各地官员和士绅代表,一个个带着激动的笑容趴在那里叩拜新主,不过这些人绝大多数仍旧穿明朝官服。实际上满清对山东仍旧称不上是真正的统治,山东各地官员基本上一个没变,只是另外加了一个总督,但这个总督是投降的原天津兵备道原毓宗,而山东巡抚是前宣大总督李化熙,这两人再加朝中的户工两部侍郎王鳌永还有衍圣公孔胤植,一起组成了鲁党,山东的事情基本上他们四个说了算。满清对地方的统治基本上都是这种模式。毕竟多尔衮今非昔比。他那点实力也无法真正有效统治目前所拥有的,包括整个太行山以东黄河以北,另外加上山西的晋中平原及以北在内广袤的北方土地,只能交给那些汉人的地方官员,说白了他现在就是一个和汉人士绅的联盟,后者给他供应粮饷,承认他的政权统治,而他给后者提供屏障挡住那昏君卷土重来。在山东就是鲁党为主。直隶是以冯铨为的北党。而姜瓖和朝中以陈名夏为的南籍官员组成同盟。现在基本上就是这三党并立。然而此时在这些跪拜的官员和士绅中,却有一个人脑袋上居然出现了根和旗人一样的鼠尾巴,包括身上的衣服也是旗人式,在人群之中看起来显得格外突兀,尤其是那新刮的青头皮油光光闪亮。“这位是?”刚刚扶起孔胤植的睿王爷,一眼就看到了那鼠尾巴,他带着一丝惊喜指着那人说道。那人赶紧上前一步,学着旗人的动作叩拜在地说道:“草民前朝进士,故翰林院检讨孙之獬叩见摄政王,草民以知命之年,得睹大清盛世,摄政王雄采,王师威武之姿,心实向往之,故效王师之服,以明忠贞之心,未得摄政王恩准,还请殿下降罪。”“慕仪向化,人之常情,孙公又何罪之有?本王在京,也多闻先生贤德之名,早有征辟之心,不想在此得见,还请先生不以本王冒昧,效那卧龙之起,随本王进京匡扶大清!”多尔衮眉开眼笑地说。“草民山野村夫,何当殿下之请。”孙之獬带着趴在那里一丝颤音说道。“先生过谦了,谁不知道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是那昏君无道才罢黜先生,如今我大清定鼎燕都,正是先生一展才华之时。”听身旁一人介绍了孙之獬底细后,多尔衮笑着说道。“臣尊旨!”孙之獬忙不迭地说道。“呕!”他身后不知道哪个官员终于没忍住干呕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