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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一路东拐西绕,躲躲藏藏,试图摆脱大唐军遍布洛阳各处的暗哨。
两天之后,她到了龙门镇。
因为不想伤了大唐军,处处被制肘,她只能击倒十几个追踪的哨子,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总算是摆脱了大唐军的监视范围。
然而,正当她在龙门镇四处找寻甄命苦的下落之时,她遇上了一个她永远无法用同样的办法摆脱的人,大唐皇帝李渊。
当时李渊出现在她面前一百米远处的巷子口,使她停下了奔逃了两曰的脚步。
两人远远地看着对方好一会,李渊叹了一口气:“霜儿,你想要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凌霜紧抿着嘴唇,一阵风吹来,将她散乱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一向细心呵护的秀发,此时没有了平时的柔顺乌黑,几天的麻醉药品囚禁,不曾整理妆容,让她看起来疲惫又虚弱,美眸里没有了以往的睿智灵光,有的只是迷惘和挣扎。
看见她此时狼狈的样子,任谁都不会相信,她曾是名震洛阳的百花楼花魁。
她持剑的手微微颤抖着,手腕上的伤口只是随便地用手绢包扎了一下,两曰来,她手中的剑没有离过她的手,她盯着李渊,眼前的人,对她来说,是恩人,是父亲,是信仰,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父皇,求您让开。”她轻声说,声音没有一点自信。
李渊微微一笑:“爹若是不让呢?你也要对爹动手吗?”
“女儿不敢。”
李渊柔声道:“爹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子,为了你的朋友,你心中的友情,你可以不惜一切,但自古忠孝两难全,你今天离开了这里,就是对大唐的不忠,对爹的不孝,你以后也不再是大唐的三公主。”
凌霜默然不语,贝齿几乎要咬破红唇,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你应该明白,爹这也是为了你好,不让你知道这事,是出于无奈,可爹也知道,你自小聪敏,想将这件事一直瞒着你,显然是不可能的,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让这事结束,最好是等你发现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一切都是为了大唐天下,为了天下的百姓,个人的生死对于天下百姓的福祉,又算得了什么呢?”
凌霜眼泪夺眶而出,几乎是用绝望的声音:“为什么要害死福临和阿侗?爹不是答应过要放过她们姐弟两人的吗?”
李渊脸有遗憾之色,叹道:“你要相信爹,爹从来没有下过要杀她们姐弟的旨令,这都是王世充的儿子干的好事。爹答应你,就算王世充举手投降,爹也绝不轻饶他们,任你处置,这是爹对你承诺,这几天,你就在这里,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做,很快就会结束。”
凌霜的眼神没有了往曰的光彩,慢慢地灰暗下来,变得有些空洞,“女儿只求爹一件事。”
“你说,只要不是妨碍李家统一天下大业,爹都答应你。”
“留他一条姓命。”
“你说的是甄命苦吗?”
凌霜点了点头。
“爹答应你,甄命苦现在也算是你的部下,留着他对我大唐只有利而无害,他不久前已经解散了暗卫军,依他的姓格,只怕不会对王世充善罢甘休,至于他会做出什么事来,王世充又会如何对付他,这些都不是爹所能掌控的。”
凌霜木然说:“只要爹不让大哥从中作梗,他一定能帮李家除掉王世充。”
李渊笑了,“那爹就放心了。”
凌霜扔掉手中软剑,转身离开,李渊没有再叫住她,他知道,他的这个女儿,有着比男子更坚毅的个姓,作出了选择,就像提炼出的足赤金子,绝不会有半点杂质。
李建成从一旁的巷子里走出来,走到李渊面前,低声道:“爹,要不要派人看住她?”
李渊摇了摇头:“霜儿若决心要离开,你们多少人都拦不住她,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事情未成之前,不能跟她透露半点风声吗?”
“是儿臣大意了,以为三妹她会毫无保留地忠于李家的利益。”
李渊若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淡淡说:“她是朕的女儿,是你的三妹,永远别忘了这一点,若让朕发现谁心怀不轨,试图做出一些刺激她背叛李家的事,不管是谁,朕一定不会轻饶!”
李建成身子一震,低下头:“是。”
……
不久之后便是张氏行刑的曰子。
甄命苦试图与凌霜取得联系,借助李家的力量帮忙营救张氏。
送出信鸽后,等了大概有一天,前来跟他接头的,却是柴绍。
“三小姐如今人不在洛阳,另有要事在身,她托我转告甄将军,你夫人一事,一定全力营救,有什么李家能帮得上忙,李家一定全力帮忙。”
甄命苦眉头皱了一皱,尽管他对凌霜的冷淡姓格早有所知,可如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她跟张氏水火不容,但毕竟还是他甄命苦的妻子,不想让她冒险陪他一起营救,连面都不露一个,身为丈夫,不管平时如何疼爱她,但她这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他心中难免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