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荣和崔局长在后面听了都不约而同叹口气。周梅却冷笑了一下,低头看一看卷宗。“你是不是有些暗恋鞠文锦啊……”白客叹口气:“并没有。”“可鞠文锦的日记对此有所记录。”看来老妈把鞠文锦的日记也录入卷宗了。这日记是最让白客头疼的证物了。“哦,怎么记录的?”“你听啊……某月某日……白客又来说我穿红衣服不好看。哼!他明明是正话反说!每次我穿红衣服的时候,他的眼神就会变得很特别!就好像恨不能要把我吃了……”穆荣和崔局长对案情略知一二,但详细的卷宗并没看过。听周梅这么一读,他们两个不由得大吃一惊。白客也有些尴尬。“那个,既然你懂心理学,你就应该知道,很多青春期的男孩儿都对红色比较敏感。”“也就是说,你看见穿红衣服的女孩儿就会有性冲动,是吗?”“是冲动,不是性冲动。”“包括杀人冲动吗?”“不包括,从来没有这方面冲动。”“你说的是实话吗?”“是实话。”“是不是实话,恐怕不由你说了算。”众人正有些懵逼的时候,周梅突然向门口的那两名市局的公安点点头。他们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抱进来一堆东西。像是电台一样,插着各种线。白客一打眼也没认出来,等看着他们摆弄的时候一下就猜出来了。这是测谎仪!历经两世,从精神病人到双重人格,再到健全人。白客的精神世界饱受摧残,已经变得无比坚韧了。不敢说刀枪不入,也敢说比寻常人强大十倍百倍。别说周梅这种水平能不能问出关键的问题来。就算她问到了关键的问题。白客也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秒杀测谎仪!而周梅的问话水平显然不高。连挖坑埋线都不会。“我所有的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是。”“你暗恋鞠文锦吗?”“不是。”“你有过杀人冲动吗?”“不是。”“是你杀了鞠文锦吗?”“不是……”周梅一口气问了一大堆,测谎仪的指针始终都是很规律地运动。她不由得有些尴尬:“看来你心里素质很好啊。”“是的。”穆荣和崔局长虽然搞不懂这东西,但从周梅的表情也能猜出大概来。不约而同会心一笑。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几个人走出屋子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会儿,连曹厅长都有些困惑了。“看来这位白客同学是清白的……”周梅冷笑:“我才问了不到一半的问题。”崔局长看看表:“可现在时候不早了。”“要不先让白客同志留下来,继续配合调查?”“拘留他吗?”曹厅长说:“为了办案,有什么不可以的?”穆荣有些恼火:“白客眼下是我们市的明星企业家,家大业大,不可能跑掉,用的着拘留吗?”周梅笑笑:“这也是为了他好嘛,来回跑多不方便。”崔局长有些困惑:“您的意思要异地办案吗?”“这,这算异地办案吗?”曹厅长和周梅面面相觑。这两位大人的办案经验显然不足啊。“当然算了,虽然都是一个市的。但案发地、被害人都在另一个城市。罪犯也很可能是另外一个城市的。这显然是异地办案啊。”曹厅长挺起胸膛:“那就异地办案好了。”周梅也说:“对啊,我们本来就是异地来的嘛。”“两位领导看来不了解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别的不说,光说证物吧。异地办案势必会出现证物移动的情形。这就会带来很大的不确定性。在证物移动过程中,一旦出现丢失、缺损的情形,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曹厅长的心理素质显然要差一些,听崔局这么一说,汗瞬间就下来了。他和周梅面面相觑一番,都有些不知所措。崔局趁机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两位领导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们是出于对工作负责的态度,都觉得市局的办案条件更好一些,更有利于工作。”“是啊,是啊,我们就是这个意思。”曹厅长连忙说。“其实县局的办案条件也不错。说起来惭愧,审讯室的这个双面镜还是县局帮我们装的。”周梅点头:“那,那还是到县局吧。其实我老家也是沙洲县的呢,哈哈。”“既然到县局办公,秦咏梅同志这一块儿就不能绕过去。”周梅和曹厅长再次面面相觑。“我以我20多年的党龄保证,秦咏梅同志会秉公执法、刚正不阿。”崔局这话说的很有分量,而且冒了很大风险。穆荣不由得对自己的老领导肃然起敬。事到如今,曹厅长也不好再反对了。“嗯,我也相信秦咏梅同志。其实,我都听省局的同志们介绍了,秦咏梅同志作风正派,工作踏实认真。”周梅也连忙表态:“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白客虽然完胜了省厅来的两位老爷和他们的测谎仪。但心里并不轻松。仔细想想这两起案子,白客确实漏洞百出。第一起鞠文锦被害时,白客是重要的关联人。第二起发廊红衣女郎被害时,白客又一再出现在凶案现场。秦咏梅没发现这些漏洞吗?显然不是。她在第一时间就对白客进行了详细的盘问。但是,白客是她的儿子,她又是一个心理正常的母亲。她会天然地规避不利的因素。即便秦咏梅眼下已经算国家级的名侦探了,她依然无法克服这种局限。而且白客仔细想了想,就算曹厅长、周梅他们两个没过来追查这个案子。其它人早晚也会来。尤其当第三起凶杀案发生后,这个案子就变成连环凶杀案了,到时候不光是省厅,甚至国家层面都有可能派人过来。那时候说不定就会有更厉害、更扎手的角色出现。白客未必就能对付得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两个尿泥提早过来还算是一件幸运的事了。不过,秦咏梅显然不是这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