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邪摇了摇头,他儿子抠了抠耳朵。大狼狗一阵狂吠。莫铭提着枪向墙角走去。老八连忙跟上。墙角里,那块儿钢板已经翻倒在地了。老八快跑几步猫腰捡起来,看一眼兴奋地大喊:“牛逼啊!太牛逼了!”莫铭凑过来,拿过钢板。钢板上有一个漩涡般的洞。光亮从另一边通透过来。“好!好东西!”莫铭连声赞叹。黄老邪在老远看着忍不住长出一口气。莫铭走到近前,拍一拍黄老邪的肩膀:“走!”然后搂着黄老邪的肩膀向屋里走去了。回到屋里,莫铭的老婆已经在收拾桌子了。莫铭向她做了个拿钱的手势。她不太情愿地向里走去了。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钱包。从钱包里抽出100元递过来。莫铭笑了:“再来一张嘛,老黄这些年也不容易。”女人不情愿地递过来两百元。莫铭将钱递到黄老邪面前。黄老邪双手接过来,向莫铭点头:“谢谢大兄弟!”莫铭拍拍黄老邪肩膀:“别客气!老黄你也是有本事的人,跟着我干多好?”老八也说:“对啊,总比你每天地里刨食强。”黄老邪叹口气:“啥本事,咱就是庄稼人……”在滇市前线指挥部,公安厅闻厅长、唐总队长等几人正在屋子里小声商议着。一名武警战士领着穆荣走进来。唐总队连忙迎上来:“哎呀!老穆,总算把你盼来了。”闻厅长也连忙伸手过来:“这位就是穆荣同志吧。”穆荣同他们一一握手。唐总队拍一拍穆荣的肩膀对闻厅长说:“以前是我的老下级,现在又成了你们系统的人了。”闻厅长点头:“这么说,穆荣同志对这一带很熟悉了。”穆荣说:“算不上熟悉,79年往前线转移的时候曾路过这里。”1979年至1988年之间,远平一带被划为战区,脱离了地方政府的管理。等90年代,地方政府想管理时,这里已经犹如脱缰野马一般了。白客本可以不用天天到市内的。很多时候都是为了照顾蒋艺,才天天开车。当然,白客也可以让海狮面包车改变路线,从自家楼下出发,然后再去接其他员工。不过,那样就有点不合适了。蒋艺虽然耳朵不太灵,但手脚还是挺麻利的。每天上上下下,一点不耽误事儿。只是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变得笨手笨脚了。早上,白客将车发动起来了。蒋艺慢腾腾地上车,白客赶紧过来扶她。蒋艺直摇头,自己爬到座位上,一只手下意识地扶了下肚子。这种动作似曾相识。等蒋艺坐下了,白客惊喜地比划:“是有了吗?”蒋艺害羞地点点头。“太棒了!那就不要上班儿了。”“还早着呢,在家待着多没意思。”这一天,白客都处于惊喜之中。蒋艺过来斟茶倒水时,白客也赶紧把她扶到一边,反过来给她斟茶倒水,敲敲腿捶捶背。蒋艺害羞地比划着:“让人看见多不好。”“看见就看见,你是我老婆我想咋地就咋地。”蒋艺是公司打杂的。归行政部门管,眼下她怀孕了,就得相应地减少工作量。蒋艺走后,白客把行政科长叫来了。行政科长就是老舅姆。老舅姆本来在远郊区的氯酸钾厂上班儿。为了方便她照顾家庭,白客跟老舅商量着,让她一直请病假。眼下,终于到了可以病退的年龄了。老舅姆也就安心在东创大厦上班儿了。老舅姆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虽然没啥魄力。但做事老实勤勉,当个行政科长也算绰绰有余了。听白客一说,老舅姆挺高兴:“好啊!我这就给她减少工作量,上下班儿时间也自由一些吧。”按照白客的吩咐,老舅姆慢慢减轻了蒋艺的工作量。蒋艺本来是个很勤快的女孩儿。怀孕了以后身子渐渐重了,也有些慵懒的感觉了。白客很喜欢她这种状态。刚结婚那会儿还有着小女孩儿的青涩。怀孕以后才渐渐有了成熟女性的从容妩媚了。每天早上,白客都故意很晚起来,让蒋艺多睡会儿。也多在床上温存一会儿。这天早上,白客又醒了,一直等着蒋艺醒来。搂着她抚摸她一会儿。蒋艺伸着懒腰,满怀歉疚地冲白客比划着。意思说自己身子不方便,没法做那事。白客知道自己的生理反应让她误会了。连忙向她解释这是正常的“晨勃”现象。可解释半天,蒋艺也没听懂,还一个劲儿劝白客多到于秀波那边去。这段时间白客确实有些冷落于秀波。虽然还是一起吃饭,还经常去陪安卓玩儿。但两人私下里已经很少有互动了。连安卓都看出来了。每次白客陪他玩时,他都想牺牲点自己的时间把白客往于秀波屋里推。白客自己也觉得确实不对。这又不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就算有钱任性吧,也不能这么对待人家。可自从晚出早归以后,白客跟于秀波的时间总是岔开了。以前早上的时候一家人还可以一起吃早饭。眼下,白客陪着蒋艺吃早饭的时候,于秀波已经匆匆走了。这天上午,白客和蒋艺没到市内。而是陪她到医院去了。出来后又逛了逛街,然后回家歇着了。白客刚从楼上下来,突然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装,身材凹凸有致的少妇在前面走过。隐约看着有些面熟,就快走几步。到了近前一看,正是于秀波。“你,你这是到哪去?”“哼,要你管。”“哦,怎么没见你穿过这身衣服,看起来真好看。”“哼!”于秀波扭搭扭搭走了。白客在原地站了会儿,看到她走的方向,这才恍然大悟。于秀波多半是到延军表哥那里帮忙了。延军表哥是个讲究人。他当初开桑拿浴的时候,白客和老哥都看好他。因为来洗桑拿的人消费的就是逼格,正对延军的路子。开业的头几个月生意一般般。延军有些灰心,白客鼓励他几次。他终于坚持下来了。眼下生意已经十分红火了。他这桑拿浴中心不仅装饰富丽堂皇,工作人员也很正规。一个个品貌端正,着装统一,气质不凡。就像星级宾馆的领班一样。眼下,安卓白天在幼儿园。家里又有人收拾屋子、做饭。于秀波是太闲了。桑拿浴又离家不远。再说都是自己家人。于秀波到那里去上班儿倒也不错。晚上回来,白客一问,果然如此。于秀波就在延军那里上白班儿。跟延军的老婆袁慧交接班。于秀波是上午8点半到下午四点半。袁慧是下午五点到天亮。这样一来,于秀波啥都不耽误。一大早送安卓去幼儿园然后再回来到桑拿浴上班儿。下班儿了正好去接安卓。碰到有事的时候,跟延军说一声,也都没问题。于秀波本来就是个爱打扮的人。上班儿以后更爱打扮了。每天都涂脂抹粉,描眉画腮。当然,这是工作的需要。服务行业的工作人员总不能邋里邋遢示人。人们常说,女为悦己者容。其实这是不懂人情世故的知识分子编出来的瞎话。啥女为悦己者容啊。女人要真喜欢你,才懒得打扮呢。一定要把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在你面前。就像男儿本色一样。女人习惯于愉悦众生。受男权社会的影响,她们通过别人对她们外貌的赞赏,来获得存在感、成就感。所以,看到老婆突然爱打扮了,也不用紧张啦。白客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