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八章兵临城下大桥太郎这一阵可是急疯了,煤炭产出很多却运不出去,多好的煤啊!放以前,他从拿的回扣能数到手抽筋,可今日不同以往了,向东的路断了,向北的铁路三天两头被炸,连机车也被飞机炸掉了好几辆,铁道守备队那些没用的东西连个路都护不住,还动不动损兵折将。矿里的风气渐渐紧张起来,不知从哪里传来一股谣言,说八路军要进攻枣庄了,还头头是道地传言,有美国飞机坦克参与,大桥虽然也知道点消息,但他认为,枣庄这里北有藤县、邹城、济宁等重兵把守的城市,南有台儿庄、徐州,西边有微山湖天险,土八路从东面大山攻过来?别做梦了,是有大军过来,南北一挤,他们也回不去,他相信,土八路即使有了一些少量先进武器,也不敢拿鸡蛋往石头碰!只是这矿工最近没有事做,人心也越来越不稳当,宪兵部和警察队已经抓起了好多可疑分子,并枪决了一百多人,但下面的暗流却越来越急,仿佛已汇聚成河,大有冲垮坚固防线的阵势。大桥坐不住了,他准备连夜去宪兵部找岗村商谈,最好把监狱里的那些激进分子全都消灭掉,好让自己坐稳这个发财的位置!提起岗村这个家伙,大桥觉得自己是小巫见大巫,那家伙是个杀人狂,曾经有个矿工头头带头反抗,他抓住人家一家老小,砍头剖腹,连小孩都没放过,后来那个人被抓住后,又被他砍掉头颅挂在南门半月之久。对于国人的生命,大桥和岗村一样,在他们眼里这些人都是数字,哪怕去年用人口换产量,大桥每天也只看到产量,没去管那里井下的无数冤魂!对于矿井的防护工作,大桥并不担心,矿区虽大,但这里有六七百全副武装的士兵,更有三百多治安警察,相守备队的凶残,那些早已把自己当做狗的治安军警察鼻子狗还灵,只要发现哪个不对,会立即报。汽车慢腾腾地在马路行驶,大桥闭了眼睛,寻思是不是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因为他从各方面的消息看出,帝国的日子并不乐观,反正自己的钱早已赚足,是时候回去养老了。四周的铁丝在昏黄的灯光下,发出冰冷的寒光,一个个简陋的木棚里,不停往下滴着雨水,矿工们大多有气无力地半躺在草堆里,各种臭不可闻的气味早已被他们无视,最近没有任务,鬼子也不肯多发粮食,每天一顿清汤寡水的食物让他们吊着生命,不至于被饿死。但仍有十几个人围在角落里,当是一个络腮胡满面的汉子,头发干枯、身体消瘦,双目却异常明亮。他抓起一根草梗,在地面轻轻划出一个个圆圈:“东边、南边还有东北这三个岗楼,是首先要清除的对象,消息已经传过来了,游击队在西北方向铁丝外围,到时只要我们一打响,他们会突破地雷阵,强行攻入,所以,我们要做到的是先拿下这三个岗楼,夺取武器并吸引鬼子火力,只要坚持十分钟,铁道大队可以冲进来!”在络腮胡对面的是个年轻军官模样的人,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国明军军服,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三个岗楼的距离,轻声道:“老吴,时间有点紧啊,我担心下雨天火药受潮,能不能再等两天?”“来不及了!”络腮胡老吴道:“廖团长,在刚才,巡逻队里的小张跟我联系过,大桥连夜去宪兵部了,以岗村那家伙的性子,根本等不到天亮,会对牢里的战友下手,到时,不管你的人,我们的人,都会遭遇毒手,成不成在今晚,而且,小张的意思,他们也准备对大桥动手了,让我们一听到爆炸声开始行动,成败得失,在此一举!”廖团长沉思片刻,把手的草杆向地一扔,恨声道:“行,老子今晚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亲自扛炸药包!”老吴笑了笑:“这你可别跟我抢,这些炸药可都是工友们趁排哑炮时一点一滴聚起来的,玩炸药你可不我,这样说定了,只要岗楼一炸,大家集体行动,谁也不能退后,鬼子算打死我们十几个人,拼着性命也能抢到枪,到时看大家的血性了!”廖团长郑重点了点头:“放心吧老吴,我们的人也都是跟鬼子从血海里拼杀过来的,论战斗力不你们差,是死是活,在这一刻了,这鬼地方,老子早呆够了,只要能出去,不管到哪支部队,都会继续跟鬼子拼到底!”计划永远赶不变化,在矿里的力量准备拼死一击时,矿区西北角,杜政委悄悄爬到刘近山队长身边,轻声道:“老刘,消息不太好,坦克部队被山里的鬼子拦住了,那些鬼子用人肉炸药包拼死冲锋,已经损失了一辆榴弹车和一辆运兵车,现在,万营长正指挥部队消灭敌人,估计要到午才能到达!”刘队长紧紧盯着前面排雷的几个战士,雨天虽然没有惊动规鬼子的狼狗,但在泥泞里排雷速度更慢。“不用等了,相信这时候鬼子也在调兵东运,正是突击的好时机,到时只要炸药一响,我带头冲进去,老杜,万一,下面的事,你要指挥好!”杜政委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还不能死,你死了队伍谁带?给我好好活着!”说完,两双大手在雨夜里紧紧握住,多少年的生死感情,让谁也不希望战友在自己眼前消失。一个保镖轻声对假眠的大桥道:“大桥阁下,前面快到了!”大桥睁开疲惫的双眼,轻轻哦了一声,突然,他盯着窗外一辆黄包车说道:“那是谁?”保镖闻言转头,下一秒,手枪已掏出,同时大吼道:“倒车,快倒车!”汽车“嘎吱”一声停住,紧接着,开始向后倒车,与此同时,守卫在宪兵部门口的两个鬼子也甩枪下肩,边拉栓边向黄包车冲来。一个年轻得不象样的车夫,双目喷火,紧紧盯着街道心的黑色汽车,车头那面膏药旗被雨淋得向下挂落,但看在他眼里却是刺目的痛。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倒,与此同时,“呯呯”“叭勾、叭勾”几声凄厉的枪响惊动了静瑟的雨夜,四周开始叫嚣起来。青年躲得一命,并没有此罢休,他看到拖着黄包车根本无法赶正在飞快倒退的汽车,猛地回头,从车拉出一个裹着雨布的大包,一把抱在怀里向汽车猛冲。“呯呯呯呯”保镖连连开枪,眨眼间打空了膛内的子弹,眼前的车夫明显踉跄了一下,但仍一步步向汽车冲来,脚下,一丝丝血液顺着雨水流向地面,在车内几个人眼,却是无的触目惊心!“快,快拦住他,打死他!”大桥顾不得身份,一边拼命大喊,一边从公包里掏枪,可惜手太抖,枪才掏出顺手一滑,掉落脚下!司机一边倒车,一边看着眼前这个青年,突然,两人目光一对,司机心大惊,这是一种什么眼光啊?那眼里根本没有任何气息,有的是一种死志,一种与人同归于尽的死志,他手一晃,听“哐”的一声,汽车尾部猛地撞到了一根木制电线杆,只吼了半声,“酷嗞”一声停住!“不要,不要过来,我有钱,我给你钱!”大桥此时没有去找枪,而是从皮包不停往外掏着钱,各种英镑、美元、日元顿时洒落车内,钱太多,连正在装弹的保镖都花了眼,足足楞了两秒才回过神来。两个鬼子已经端起步枪,突然从巷口冲出一人,甩手是一梭子,二十发子弹象一条相连的火线,大部扫进了两个鬼子身体,‘叭勾、叭勾’两发子弹打在石板,弹出的子弹击了汽车玻璃,顿时“哗啦”一声,司机的眼睛被玻璃击,顿时双手捂住,大声狂吼起来。年轻车夫也同时大吼,右手一拉,导火线哧哧作响,一边跑动一边吼叫道:“大桥老鬼子,我为兄弟们报仇来了,去死啊!”“轰……”一大团桔红色的火光在雨夜的街面炸起,整个汽车连同车夫在一瞬间被炸成碎块,后面跟的枪手也被冲击波一下子吹回到巷口,人坐地,泪已滂沱:“三子,你走好!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