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世界撑得有点厉害啊!”眼前这一幕,在其他人眼里,是天地的奇观,是世界的神迹。可在唐泽眼里,却有更清晰简明的领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比之其他人有一个更重要的优势,那就是眼界,心性。在这方面,轩辕大世界的人比下界之人有着先天的优势,这毫无疑问。在轩辕大世界内部,降临者比之其他人更有优势,也是毋庸置疑的。而在降临者内部,也是有天壤之别。那些最底层的,要么就想着赶紧完成合同离开这个鬼地方,要么想着多挣点天机值,视之为畏途,在某集团某势力里面获得更好的发展机会,视之为跳板台阶。限于各自的境遇,都被拘束在个体之间,或者集体之间的较量争锋里面,为不多的天机值就能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评之为“蝇营狗苟”并不为过。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了解天机值背后真正的隐秘,而且有能力,有背景,有机遇,对那空置的天地位格有着野望。可他们依然有着自知之明,不会去妄想那些位处绝巅的大位,不过是想跟在某些“带头大哥”的后面捡些残汤剩水。他们的观念依然没有摆脱“轻蝇之飞,不过数武,附之骥尾,可致千里”的捷径思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那些被“青蝇”们寄予厚望的“千里骥”,既有野心又有实力,而且被时势机遇推动着可以观望那些最顶级大位的人们,才有着以世界为棋盘,天地做对手的眼光和胸襟。而唐泽,现在就具备了这样的心态和眼光。他自己以为平常,觉得自然而然就走到了这一步。可就是这似乎平常的一步,才是执棋者与棋子之间最大的区别。就如现在,面对这个世界,面对眼前的天象巨变。他没有仰视祂,觉得祂天威莫测,不可想象。反而感觉祂“蠢”得有点“萌”。祂现在的行为,在他眼里很明了,就是在“护食”!面对一大盘美味,必须一口吞下去,可祂已经把嘴撑到最大,依然迟迟无法将所有美食一口吃尽,又舍不得松口。就在这时,危机来了,这危机不仅会干扰祂“进食”,甚至可能会直接把已经到祂嘴里的美味搞没。祂第一时间就团团把美味围住,不让危机侵进来一分一毫。这样一想,世界在他眼中的形象,陡然鲜活生动起来。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身后动静,有人在向他“迅速”的逼来。他没有一点躲避的意思,嘴角反而划过一些戏谑的哂笑,心中暗叹,“该来的还是要来,终究还是没躲过啊。”而后,他感觉到背部传来一丝针刺般的触感,极其轻微,比蚊虫叮咬还要轻许多。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恶作剧般的笑意,将浑身力道稍微聚集,通过那点点接触传递过去。“哗啦啦——”“咔嚓嚓——”“啊!啊!啊!……魔鬼,这是个魔鬼!”先是铁器兵刃碎裂的声音。然后紧接着就是骨骼寸寸粉碎的声音。最后是一个人凄厉的哀鸣,绝望的嚎叫声。唐泽这才不紧不慢的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貌似敦厚的男人握着骨骼已经完全粉碎,像是一条肉触的软趴趴右臂惨叫,地上跌落了一地尖刀的碎片。此人正在撕心裂肺的惨叫着,看到唐泽转身看过来,慌张的想要躲避远离他。“啊!!!”“噗通!”一声绝望的惨叫,只因此人跑得太尽兴,一脚绊在风帆绳索上,向前跌扑而去。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摔出了海船甲板,下面波涛滚滚,嘴里的惨叫声还没机会变调,就已发出噗通一声入水声,再也没有一丝动静。唐泽看到这情形,也有些纳闷,心道,我只是想要给你个小小惩戒,没想过要你命啊,不用这么积极踊跃的投海自杀啊!他心中虽然有些郁闷,但这对周围其他人的震慑效果却是显著的。其他目睹了这一切的船员们瞬间收敛起各种各样叵测的心思,恭恭敬敬,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兵刃碎片,再也不敢有一丝异动妄想。这个年代,敢吃海上这碗饭,常年风里来浪里去,骨子里都有着穷凶极恶,敢于搏命的亡命本质。他们可以是海员,也可以瞬间变为杀人不眨眼的海盗,毁尸灭迹只需把尸体往海里一抛,成本低到令人发指。这就是他们的处世法则,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与他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耳聪目明的唐泽已把这一切都看了个通透。甚至不是听到有人背地里悄悄议论,或者偷偷窥视——他们这一群人聚在一起想不引人注意都难!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唐泽却浑不当一回事,只要他们不越过那一步,他都不做理会的。而此刻,那个趁自己“不备”,拿刀偷袭自己,结果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有划破就把自己搞了个筋断骨折,最后还干脆利落的“投海自尽”,除了咕嘟嘟冒了几个泡,什么都没有留下。面对满甲板呆滞惊恐的海员们,唐泽略显无辜的耸了耸肩,道:“咱们都好好的,你们不要乱来,好吧?!”他不知道,他这样的表情神态就像是最后的一击,彻底把那些骨子里桀骜不驯的海员们震住了。不知是谁起头,很快,满甲板的人哄堂而散。最后只剩一个孤零零干瘪老头。老劳格站在那里,讪讪一笑,咧嘴笑道:“唐先生,您忙,我就不打扰了。”然后,也拔腿飞快消失了。最后,独留唐泽一人孤零零的伫立在甲板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石柱岛的方向。不知不觉中,第四日悄悄来临。时间正处在黎明之前,破晓前的那一刻,星月的光辉不再,天象最黑暗寂寥的时候。石柱岛也似终于陷落在周围黑暗的“围攻”之下。石柱岛上空静谧的黑幕突然出现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