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天花的事情,可以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梁葆光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件事情失密了不成。”程学农很紧张,上头一再要求他们做好保密工作,否则让天朝这里成为了“第一案发现场”的话,哪怕是以被害人的形象出现他们也会很被动,“您从哪里确认的这一点?”“不用遮遮掩掩是什么意思,葆光,你可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公布出去,会引发多大的乱子吗?”邱老大就在旁边,虽然他跟梁家关系匪浅,一直视某人为子侄,却不可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作为医生,当然知道。”梁葆光痛苦地摇了摇头,因为喉咙干涩的原因,声音居然变得沙哑了起来,“不是咱们这里走漏了消息,而是我有理由相信整个首尔都成了受感染区,刚才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今天下午很多媒体上都出现了‘气温突变,注意流感’的说法,而各医院接收的高烧病人数量忽然大爆发。”如果真的如梁葆光所说,那么不管南半岛官方的新闻管制能有多强,都不可能将真相掩藏住多久,程学农和清楚网络这东西不是闹着玩的,“我们的工作人员是接触了感染者被传染,还是直接被投放了病毒,您心里有数吗?”“这个暂时还不好判断,因为我们不知道其他受感染者的病程发展到哪一步了,没有详细数据就没法进行比对。”梁葆光的偏头痛越来越厉害,忍不住伸手去揉,可惜一点儿都得不到缓解。说句不太合适的话,如果只是十几个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受感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有信心可以轻松控制住疫情的扩散,但现实却给了梁葆光沉重的一拳,“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以受感染者的分散情况来看,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目标不是这座使馆,而是这座城市。”搞情报的人每天都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有点“被害妄想症候群”无可厚非,但他们过度地将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外界的变化。天花的传染性确实很强,繁殖速度极快还可以通过接触和飞沫传播,但大使馆里被感染的这些人,即便不眠不休地在首尔市见人就抱疯跑一天,也制造不出这么多受感染者来。根据林芝兰和姜苿萦等人的短信反馈,现在新村、小公洞、清凉里三处是重灾区,区域内的医院里住满了“感冒”患者,而江南的几个区相对来说则好得多,说明病毒的投放者是在江北的区域搞的事情。“你们安排人手去证实一下梁医生的说法。”邱老大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在南半岛留学、工作、旅行的天朝人少说也有几十万,如果再考虑到侨民每到这时就会忽然想起“祖国”的常态,情况会变得更为复杂。他作为天朝驻派南半岛的全权特命大使,肯定是要对这些人负责的。梁葆光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确认,首尔的江北诸区都出现了“流感爆发”的现象,各医院里一堆发热的病人挤在急诊中心里挂水。这些人的病程还没发展到天花红疹显现的阶段,所以医院里根本不可能把他们的症状往已经由联合国宣布被消灭的天花上去想。根据目前的信息,大使馆的几个医生得出一个结论,他们这里的十几个人肯定是小公洞这里第一批被感染的人,不然他们的病程没道理比别人发展得更快,“所以还是不能排除幕后黑手是在针对我们的可能性,首尔的普通民众可能是受了池鱼之殃。”梁葆光没工夫陪别人玩无聊的侦探游戏,邱老大放开了限制后他一直在打电话,先是交代林芝兰和李侑晶做好准备,建议她们把家人接到江南区来,然后又和李硕科交流起了疫情的发展情况。最后他才打开了手机通讯录,找到亲属一栏下的某个号码拨了出去,“妈妈,出了点紧急状况。”“怎么了,秀晶怀孕了?”电话的那头不是谢嗣音而是丈母娘李淑静,大晚上的女婿忽然打个电话来说出了紧急情况,她只能往那个方面想。因为这声惊叫太响亮,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忽然小了很多,显然老泰山郑经仁也很关心这问题。“没有,事情是这样的……”梁葆光长话短说,把首尔爆发了致命传染病的事情跟岳母一说,然后就让她们赶紧去论岘洞避难,“我跟富真努纳说好了,让她托庇一段时间,你们什么东西都不用带,人过去就行了。”要不是墙上的日历上显示着此时是二月份,李淑静都要以为这是女婿在开愚人节玩笑了,传染病很常见,比如感冒就是典型的传染病而且还同样也能致命,但能让一个传染病专家说出要“避难”这种话,显然不是病毒性感冒的程度,“我们直接去你诊所不好吗,何必去三星李家那边,平白欠下人情不合适吧?”“妈,诊所肯定要收容病人的,万一你们染上了天……那种要命的玩意儿,秀晶不得恨我一辈子?”梁葆光马上就要带几份病菌样品去诊所分析,虽然他们会做万全的准备,但万全后面还有个万一呢。一个小时后,两辆宝马x5夹着一辆厢式货车停在了梁氏诊所的门口,使馆的武官们下车后飞快地占据了路口的险要位置开始警戒。火车的车厢后门过了好久才打开,两个人拎着个银色的铝合金安全箱走了下来,而躲在周围的狗在队都认出了其中一人,就是这家诊所的主人,“梁医生不是带krystal回老家过年了吗,怎么出现在了诊所?”“不知道,不过你不觉得这画面很诡异吗?”另一个记者总觉得眼前的画面不像现实,更像电影里的场景。就在这时,两人惊讶地看着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家伙,居然从卡车上拖下了超大一卷刺绳滚笼,在诊所的铁栅栏上开始布置防御工事,“喂,这是在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