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青的实力,完全可以覆灭整个杜家秘境,身为杀手家主,杜通达已经看的清清楚楚。杜家人嗜血好杀,却并不莽撞冲动,身为一个合格的杀手,保留性命,以待再战,才是根本,在卞青还没有露出彻底与杜家为敌的态度时,杜通达自然不能与卞青翻脸。“卞青大人,既然你知道我们血杀杜家的秘密,也应该知晓我们杜家秘境,向来不向外人开放。还请您行个方便,如果是请托任务,我们杜家可以替大人接下来,作为交换,只请大人不要泄露杜家的秘密。能够平安从杜家秘境离开之人,您是数万年来,世俗界唯一一个!”杜通达努力保持着克制,尽量放低了身份,只想速速送走这个来历不明的瘟神。“哈哈哈,依杜家主所言,让我现在就离开,还是特别的照顾与优待喽?!可惜杜家主你忘记了一件事,我根本不需要这个优待,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外人,你说是也不是!”卞青不急不慌,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表情,最后一句话,却顿时让杜通达心花怒放。“对对对,我们是一家人,哈哈,我们当然是一家人。卞青,你终于要认祖归宗了!”杜通达的眼中再次腾起了希望,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卞青明明是九头圣祖转世,他怎么可能让如此珍贵的血脉消失呢,应该是隐藏起来了,或者过于高端,让杜家人已经高山仰止,根本感觉不出来了。“杜家主,不是我要认祖归宗,是你们杜家所有人,都要为认为我主,我成了杜家的主人,自然会好好保护杜家,又怎么会与你们分什么彼此?!”卞青微微一笑,平静如水的眼神,让杜通达的内心沉入了谷底,陷入了冰封。“卞青大人,这玩笑可开不得,我们杜家只有一个主人,除了九头圣祖,我们不会屈从于任何人,包括上界神族。”杜通达的声音干涩,身体渐渐僵硬起来,难道今天是天元杜家的劫难么,眼前这位神秘的青年,摆明了是要与杜家为敌的。“杜家主,话不要说的那么绝对,你看这里!”卞青声音一缓,双眼射出一道幽蓝的光芒,随后,他伸出了一根食指,食指指向杜通达的眉心。在杜通达的眼中,顿时出现了一只妖异无比的九头巨鸟,这巨鸟的九个头颅上,闪动着九种色彩的眼睛,狂暴凶戾的气息,足可以摧毁一切生灵的意志。“拜见九头圣祖,拜见九头圣祖!”看到卞青的那一刻,杜通达背后的七首怪鸟,突然一阵觳觫,就好像是看到了天生的死敌,又好似看到了天生的克星,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跪拜抢地,根本没有任何违反的念头与想法。“杜通达,带我去见杜念纯!”卞青心中得意。刚才施展的神通,是神魂之术,除此之外,他依靠的,却是被他炼化的三枚九头鬼车血脉种子。这三枚种子,是他冒着脑域爆炸的危险,一枚枚炼化的,原本缩小依附在他的肩头。在太古界修炼期间,卞青为了方便起见,把三枚血脉种子,移到了右手的食指指尖。有了这三枚血种,卞青就是九头鬼车,或者说,卞青可以让杜家人觉得,他就是九头鬼车转世。九头鬼车通过血脉控制,把杜家人作为自己的人间血食豢养。卞青则不然,他只是利用九头鬼车天然压制低等血脉的力量,控制杜家人为自己所用。“杜念纯是我的小女儿,此女伤风败俗,败坏了杜家的家风,我把她关在魂池旁的囚室之内。”杜通达除了从内心深处完全接受了卞青的指挥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异常,甚至表现出一种极度的恭顺与服从,在卞青的面前,他已经忘记了父女亲情,可以随时响应主人的号令,把那个不成器的女儿,挥手斩杀掉。“囚室!好的很,好的很!杜通达,你对杜家真的是好忠诚啊!”卞青阴森森一阵冷笑,来到了杜家秘境,他就有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身上穿着的素袍,既温暖又贴心。然而杜家秘境并不普通,卞青可以感觉到母亲的存在,却无法在秘境内定位。卞青不敢破坏秘境空间,生怕给母亲带来伤害,这才计划收伏了杜通达,彻底掌控天元杜家之后,再去与母亲见面相认。然而听杜通达所言,卞青实在是气坏了,杜通达算起来是自己的外公,是自己的至亲之人,谁知他却如此残忍,竟然把自己的女儿关在囚室之内,这哪里是一个父亲所为,他哪里还配当自己的外公?!“把杜家族人召集起来,我要在圣坛训话!杜通达,你去吧!我再四处转一转!”卞青原本对自己控制杜通达还有一丝愧疚,此刻,他再没有任何顾忌。既然杜家人如此虐待自己的母亲,自己也没有把他们当作亲人的必要了!打发走了杜通达,卞青闪身就来到了魂池之畔。杜家魂池血腥邪异,在魂池的数里方圆之内,充斥着怨恨与愤怒,即便是卞青此等神魂,也感到一阵不适。想起自己的母亲长年被关押在这种地方,卞青一阵心疼,狠不得立时把母亲从囚室内救出来。“青儿,是你么?!”卞青闪身来到一块黑色巨石凿出的囚室之内,还未出声,阴暗的囚室之内,正半俯在床上的一位白发老妪,却已经轻声呼唤了起来。“母亲,是我——”卞青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子,也无数次幻想过,如果见到母亲,会是一幅什么样的情景。卞青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元武王境的母亲,竟然能够率先认出自己,率先唤出自己的名字。元武王境的修为,寿元虽然不长,却不会如此衰老,杜念纯的衰老,完全是发疯那九十一年的岁月所致。在她疯狂的日子里,根本不知道去维护自己的容颜。杜家原本最为美丽的女子,一百多年过去,却落得一个如此苍老丑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