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地盘,西班牙人能真的舍得?”陈惠看着陈鸣的划定,感觉着深深地不靠谱,陈鸣这胃口真太大了,直接把北头的地盘全部吞下了。这西班牙人能忍得住?“这又不是西班牙人的本土,有什么忍得住忍不住的?”“这些地盘加到一块都不顶一个哈瓦那。”陈鸣却很有自信,手指头点着古巴说道。“之前的七年战争,法国人丢失了印度、加拿大、密西西比河东岸的大片殖民地,法国人在欧洲的政治地位大降,可路易十五明知道后果,还是认同了协议,虽然他自己的名声臭了一大截,可也没见他们内部怎么闹腾。”殖民地对于欧洲国家来说,那都是附于皮上的毛而已。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陈鸣这一次宰割西班牙人,比起当初伦敦宰巴黎那一刀可轻多了,而西班牙可不能比当初的法国。更主要的是,西班牙在圣迭戈以北的北美东海岸根本就没有利益,而休斯顿连城市都没有,新奥尔良,则还是快洗洗睡吧。这些土地对于西班牙人的重要性加在一块,不要说是不能跟哈瓦那比,就是再乘以2,也一样不能跟富的流淌着蜜糖的哈瓦那比。欧洲人开发殖民地那是为了赚取利润,回补国内,再然后就是能有一个销售市场。虽然他们将美洲称为新大陆,但殖民地就是殖民地,没哪个国家将美洲真正的当做本土来经营的,即便是是英国和法国。大板鸭的目光则更连高卢公鸡和约翰牛都不如。“父亲就放心好了。这消息,儿子敢打包票。西班牙人必然就范。”这意思就是让陈惠放下心,不用再担忧自己儿子的地盘了。陈鸣这个当哥哥的,绝对会照顾好那几个小兄弟的。不过这透漏消息是不能的。“儿子准备先把老二封出去。”下佳州半岛是握在他手里的。只要张开嘴,那立刻就能变成蔡国。等到陈喣娶好了媳妇,那就可以就封了。但是老三、老四的消息却不能轻易透漏出去。“儿子要把这封国当成吊在前头的胡萝卜,诱着所有人都努力向前。”然后当天,陈惠就把陈喣召入了延寿宫,没人知道太上皇跟蔡王说了什么,反正所有人都看到蔡王在除了延寿宫之后,整个人乐得手舞足蹈,飘飘然的都要飞起来了。三天后,一个消息就在南京城里流传起来了。——蔡王的封国定了。再一天,更准确地一个消息传来了,蔡王的封国是下佳州。那地方虽然比不得东京,也比不得汉津,但好歹也是一块不小的地方啊。而且在北头,今上还划了好大一块地归于蔡王,东以科罗拉多河为界线,连同圣迭戈和索尔顿盆地,都包裹在内了,陈喣看了地图后整个人欣喜若狂。那片土地虽然降雨不多,尤其是东岸,更是有些干旱,索尔顿盆地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以至于乍然一看,区域内的很多地方都是荒漠。但细细思索,这里沿海的海洋物种丰富,渔业资源是很丰富的。矿产方面也可以,整个东侧的海岸线都是绵延千里的山岭,矿产还是不少的。而他这块区域的北部,完全覆盖了索尔顿盆地,只这一大块土地,就足以让数百万人生养繁衍。陈喣是很满意这块地盘的。况且还有最后一点,这块封地是白白落到他头上的,皇帝直接扔了出来,陈喣可没多付出一丁点的代价。“这个混账老三,不好好上进,就知道耍一些小聪明。”但宣布了蔡王陈喣的封地后,陈鸣就遭受到了老三陈喅的‘骚扰’,是的,骚扰。陈喅的年龄跟陈喣几乎差不多,只隔了俩月。陈喣有了封地,陈喅也渴望自己的封地能早日定下。陈鸣真的有点被这个厚脸皮的不着调弟弟缠怕了。他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陈喅有这么厚的脸皮呢?那是一天上一本红果果吹捧陈鸣的折子,各类的好话不要命的往陈鸣头上堆,什么‘圣主再世,万古一帝’。中国历朝历代,除了满清这个不要脸的外,就没谁敢给皇帝上谥号‘圣祖’的,还什么千古一帝。现在好了,陈汉有了一个陈喅,直接称呼陈鸣是万古一帝了。比康麻子都高一等,头一次叫的陈鸣那叫一个尴尬啊,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可是这不能让陈鸣改变主意,后头的封地他是要用来‘钓鱼’的。才不会因为陈喅的两句好话就透漏出去呢。陈喣、陈喅他们年纪还小是不假,但他们背后都有舅家啊。这些太妃的娘家人也是当朝外戚,虽然没有陈鸣后宫妃子的娘家那么显赫,但谁也不会小瞧了他们。如果要用‘风光无限’来形容陈鸣后宫妃子的娘家人,那么太妃家族就是不显山不漏水,可利益人家一样没少赚到。现在就是这些人站出来‘报效’朝廷的时候了。比如说下个月的慈善募捐大会,他就要李小妹亲自给那些人家下帖子。虽然兄弟之间有排序,可在陈鸣看来,下一次封赏他‘赏’谁都行,他的目标是用下一个‘封地’来激励剩下的人。当下就是老三了,他盼着陈喅能努力一把,然后风风光光的把封地着实了。而不是纯粹的来拍自己的马屁!反正还有时间呢,陈喅的实岁比陈鼎还要小呢。而具体到他心中的份量,老三跟老二、老四。老五、老六、老七在他这里的份量是一样的,‘都是朕的好兄弟’,他会这么说。陈鸣不想见老三,但是他的意思要传达下去,李小妹再到延寿宫的时候就找上了陈喅他娘来,如此这般的一说,道今明两年大军就该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到时让三爷来跟陛下求个差事,到时漂漂亮亮的办下来,陛下这边就好办了。太妃得了这个话,兴冲冲的就去派人招呼了自己的宝贝儿子。陈喅现在已经离宫有自己的宅子了。只不过对比自己老娘的高兴劲,陈喅的脑活量却也不少,他才多大啊,陈汉的皇子也不跟之前的历朝历代一般,十多岁就已经可以参乎朝政了。何况他还是今上的兄弟,不是儿子。“这是皇上的意思啊。这不是要我到时真去求个差事,而是要让我出血啊。”陈喅这话是对他外公做的,旁边还坐着他的舅舅们,他外公也就是他最大的支持者。陈喣、陈喅他们身份尴尬,手下的铁杆除了自己的娘舅家,那真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陈喅的脑子并不傻,等大军回来,那还有什么差事给他做的?除了掏钱。屋子里的几个人脸上全都露出了肉疼的表情,再多的银子填北美的窟窿还不够呢,哪还能分出来填南京的窟窿。但是看皇帝的意思,陈喅不多出点血,那是不成的。“老二可真是好运气啊。”陈喅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的痛恨自己的排序,他要是排在老二多好。皇帝要选出一个榜样,老二就是最大的优势啊。虽然那下佳州跟北美的沃土不能比,可老二一滴血没有出啊。这不就是一个‘交易’么。陈喅不想着几十年几百年后的事情,他只求现在,陈喣眼下可是占了一个大大的先机。这就是扎扎实实的好处。房间里一时间沉寂了下来。这就是爹当皇帝和哥当皇帝的区别啊。老的少的都在心里想着事,最后他们的想法都不约而同的转到一个问题上——这割肉要割多少呢?一两二两的还可以,一斤两斤的就要老命了啊……陈鸣暂时没关注陈喅的事儿,他的事儿多着呢。但是陈喅现在就已经在为以后做打算了,他有什么‘能做’的?最好就是能露脸又不麻烦,还没什么人抢的活儿。这送银子大出血也是有不同的,有的能把银子放到太阳光下,光彩四射;有的则把银子扔到了水中,只能听一个响。陈喅于是把老五,受封薛王的陈吕拉了过来。一对小兄弟里,陈喅和陈吕交情最好。两人的母妃在后宫也彼此扶持。皇室当中,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利益,只不过陈喅和陈吕的确是对脾气。盟友可不都是朋友。陈鸣对陈喅的示意,那绝不是单单的给陈喅自己的,那是给整个王爷群的。他们跟陈聪可是大不一样,后者是真正的开国功臣,等到就国的时候肯定是干净利索。“你也想想,咱们就这么大点人,能干点什么?花银子也要花的露脸不是?”有亲爹在和没亲爹真的不一样。陈喅现在都已经准备好了大出血,他的追求只是能‘喷血’喷的漂亮一点。陈吕也想啊,这事儿也算是落到他头上了,“像论功行赏这种事就不用想了,轮不到咱们。抚恤这事也不行,后勤部上上下下都睁着眼睛盯着呢,扯上钱的差事都有人抢。剩下的就没什么好差事了。”北美这一仗的损伤不会太大,可也不小。真轮不到两个空头王爷来伸手。陈喅想了下,问陈吕:“伤残士兵呢?我去残联,你觉得我去干这个怎么样?”陈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三哥,你吃错药了?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差事你图什么?”伤残士兵是强势群体,因为他们为朝廷立过功,为今上流过血,今上很重视伤残士兵的抚恤。可同时他们也是弱势人群,毕竟残废了么,那残联里头的猫腻不一定有多少呢。“陛下的意思你还没看出来?我要不干个大的,他能让我如意么?”“老五,要不你也上表跟着三哥干,咱哥俩联手把残联荡平了。也算是离开之前留下一笔。”“咱们总不能落在那几个小的后头吧。”这事儿,不是说陈喅排行高就顺理成章的,那是有竞争的,他真的没有老二陈喣的运气好。元宵节后,陈鸣把消息传出去。要是顺利的话,第一批回转的人马**月份就能回来。到时大军是现在南京集结了,还是哪里的兵回哪里,只有领兵的各军将进京?而且有消息说,承天十一年的时候皇帝老子要举行阅兵,校阅的队伍就是从北美和缅甸、还有南洋拉回来的队伍,可这谁也说不准。陈鸣本以为那几个小兄弟要抢的都是报喜的差事,比如给谁议个什么功,给谁封赏给谁升位,军衔提升由谁的提名等。结果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那几个小家伙没抢报喜的差事,得罪人的差事却是都抢。“都是聪明人啊。”也全部是滑头。宋王府里,陈聪受到了陈鸣的紧急召见,然后迅速的赶到了皇宫。南京的街道上还布满积雪,临到出正月了,往年这个时候,江南早冬去春来,绿芽萌发了,可今年老天爷是又下了一场雪。这天气绝对的不正常。南京城里只有大道上的雪被清除干净了,小巷里还是老样子,行人走着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太阳一照,被踩脏的发黑的积雪就会变得污水一般。宋王府距离皇宫并不很远,但皇上急召,他带着人一路快行,不多时南京城里的很多人都知道出大事了,皇帝紧急召见宋王,现在宋王正紧急火燎的一样跑去皇宫了。李小妹坐在湖边上看着几个小家伙在溜冰,托今年正月里还下大雪的福,到现在湖面上的冰还不见化。她是不大会溜,但几个小家伙会啊。旱冰这玩意已经出现二十几年了,比陈鸣穿越时都还要早,发明者是一个比利时乐师。但欧洲的旱冰鞋发展怎么能比得过有穿越者指点的中国呢。纵然这个时代中国的旱冰鞋也根本不可能同21世纪的相提并论,但是带着滚珠轴承的旱冰鞋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具有科技含量的旱冰鞋。陈鼎当年为弟弟妹妹准备的游乐园里也开辟了旱冰场,不仅是皇宫里的皇子公主喜欢这项运动,很多勋贵子弟,也喜欢这种风驰电掣的爽感。同样,这项游戏也正在向着个私立贵族学校输送。高科技含量的旱冰鞋可不便宜,大批旱冰鞋的费用不是公立学校所能承担得起的。溜到中午,天气转阴,没太阳还起小风,李小妹这才带着一帮小家伙回殿里去了。一问这个时候陈鸣还没从乾清宫里出来,她就把放假回宫的陈鼎叫过来一起用膳。“父皇把宋王召进宫来了,这都仨俩小时了,还没出来。”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了。但是陈鼎想破脑壳也想不出来,这天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他爹跟首辅大臣关门闭户的密谈俩仨小时。李小妹眉头皱了皱,她带着几个小家伙去溜冰的时候,听到有人禀报,皇帝发火了。但李小妹没有太在意,这天底下不顺心的事儿多着呢,皇帝生气也是常有的事。就像去年年底,章嘉三世就被他一脚踹去了藏地,要他好好去跟密宗的大喇嘛们商量商量,改一改藏地的作风,那些人皮书、人皮鼓、人油灯、人骨法器和人肠、五肉、五甘露等等的恶心人的祭祀仪式,他不想再看到,还威胁说别逼着他来亲自动手‘改’。还有火箭弹泄密事宜……所以,李小妹看多了陈鸣发怒的情形,她并没有在意。只是现在她的心也不仅提了起来。一直到下午两点半了,张大永派人来招呼所陈鸣那边谈得差不多了,让皇后娘娘看着安排点膳食,这对李小妹来说很容易,张口就道:“炖个乌鸡,做个锅子。”现在天冷,跟寒冬腊月没区别,‘大冬天’的吃这个暖和。李小妹清了清喉咙,再问那传话的太监,宋王的面色如何?陈鸣是皇帝,不能直接问陈鸣的,要有避讳,那就问跟他一块的人。要是陈鸣心情不好了,宋王是绝对笑不出来的。被派来传话的太监也是聪明人,当下道:“奴婢瞧着,宋王似是有些不开怀。”这事儿还真的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