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见李义府的时候身上穿了很多的衣服,几乎是用裘衣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不仅仅他是这样,就连周兴等一干狱吏们也是如此,也把能裹上的衣衫全部穿在身上。
周兴还安排人在监牢外边泼水,数九寒天的日子里,泼水成冰,很快,监牢里就冷的几乎没办法住人了。
李义府每天都靠在墙壁上笑吟吟地,尽管背靠寒冷的墙壁会让人非常的不舒服,他还是每天把身体靠在墙上,似乎从墙壁上传导来的不是寒冷,而是暖意。
看到把自己裹成球的许敬宗,李义府张开没了舌头的嘴巴,冲着他啊啊啊的叫唤。
周兴端来一张凳子,许敬宗隔着栏杆坐定,从怀里摸出一个暖炉抱在手上,瞅着李义府道:“老夫察觉的有些晚了。”
李义府脸上露出笑意,看着像是很满足的样子。
许敬宗又道:“这就是你给自己留下的后路?”
李义府摇摇头。
许敬宗笑道:“老夫想不通啊,长孙氏的覆亡,出自你我二人之手,你我二人与长孙氏有血海深仇,什么原因让你又跟长孙氏凑到一起来了?
哦,也许是李义府就任幽州黜置大使的时候吧,当时,你身负皇命,去河北地解决民乱,当时,你解决的很好,半年光阴就平息了河北的叛乱,为陛下所赞赏,也出乎老夫的预料之外,毕竟,这样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你的能力范围之外。
老夫想啊,长孙氏虽然败亡,却死而不僵,在河北地依旧有无数的故吏门生,那些人急切地想要找一个新的靠山,你呢,也想利用这些人为你做事,所以,你们在河北地一拍即合了是吗?”
李义府依旧笑吟吟地,满是泥垢的老脸上虽然满是皱纹,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是真的。
许敬宗看了一眼李义府就闭上那一双老眼,叹息一声道:“你被杀手困居在洛阳,叫天不应,唤地不灵的时候,那些人又背叛你了是吗?”
原本一脸笑意的李义府听到许敬宗着重说出的杀手两字,他的眼睛猛地睁得很大,且直勾勾地看着许敬宗。
许敬宗点点头道:“你没有猜错,老夫虽然不知道那个名叫青衣楼的杀手帮是谁安排的,不过,后来让你进退不得的杀手老夫却知晓,一伙人是百骑司,另外一伙人是花郎徒,前者属于陛下,后者属于皇后,所以,你落到如此田地其实不冤枉。
李义府听闻之后义愤填膺,不断地用脑袋撞着冰冷的墙壁,口中不断地嘶吼着,像是在努力的向许敬宗传达着消息。
许敬宗认真的看着李义府的口型,看了片刻道:“不是太子,应该是云初的手笔。”
李义府似乎非常不满许敬宗的说辞,显得更加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