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四人相聚,不甚欢喜,直到月上柳梢,家宴方散。
兄弟几人均是已经喝得微醺,李陵虽脚步有些虚浮,但头脑依旧清醒,他携着妻子儿女回到椒房殿, 静姝命人备来醒酒汤,李陵饮了一碗便又轻省过来,他要去御书房批阅未完成的奏折,却被静姝拦下,静姝担心他酒后吹风受凉,命内侍将奏折搬来寝殿,李陵便依着妻子之言在殿内忙碌起来。
李显、李翔和李玉醉得更加厉害, 李显被徐婉宁搀扶着上了马车。李玉被内侍护送回了李陵新赐的府邸。李翔醉得最为厉害,在宴上时便已经伏案睡了过去,直到宫宴散了平阳也没能唤醒他,平阳便索性让两个小太监将他抬着扔进了车里。
车马接着月色轱轱而行,一会功夫便回到了镇国公府,徐婉宁搀扶着李显带着孩子们去了西苑,平阳下了车马,招呼来小厮们照应着李翔,自己则带着已经困倦的孩子们先回了院子。
平阳刚进了屋子,蓝田便迎上来回道:“夫人,下半晌咱们王府来了家书了。”
平阳听闻娘家来了信,连衣裳也顾不得换便拆信来读。
此家书是平阳母亲兰王妃所书,家书上说平阳的一个远房表哥不日要进京参加武举, 兰王妃托表哥给她带了许多东西,并叮嘱平阳对这个表哥照应一二。
平阳反复将母亲寄来的家书读了好几遍,才细心的收起来,唤来婢女服侍着沐浴卸妆。
平阳坐在铜镜前,待卸完了妆,李翔才被小厮们搀扶着回来,玉珠连忙招呼着小厮将李翔搀到床榻上,又唤来蓝田捧过醒酒汤,好一番折腾。
平阳卸下了妆容便去了浴室,待她沐浴后出来,李翔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倚在床头,揉着眉心对着平阳道:“我这一身的酒气,是不是熏到你了?”
平阳抬眸看了眼李翔,回道:“还好。”
“我也去洗洗。”说着,李翔挣扎着起了身,脚步虚浮的朝着浴室而去。
平阳自顾上了床,许是今日太累了,她的头一挨上枕头便模糊了过去。
“夫人,您还没喝药呢?”
平阳正要入睡,却被玉珠唤醒,她睁开眼,回道:“我没什么事了,这药不用再喝了罢。”
玉珠坚持道:“您这才刚好些,太医吩咐了,这样还得再喝两三日才行呢,不然只怕又要反复。”
主仆二人正在这里说话, 李翔从浴室出来,他沐浴后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李翔走过来拿过玉珠手中的药碗,递给平阳道:“按照太医的嘱咐,再喝两日。”
平阳没有言语,玉珠见状,上前扶起平阳,劝道:“您就听太医和姑爷的话罢,不然若是病情反复了,受罪的还是您自己不是。”
平阳从李翔手中接过药碗,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一饮而尽,李翔又递上热茶,平阳用茶水漱了口,这才复又躺了下去。
“我听说今日你娘家来家书了?”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平阳方才的睡意也散了,她淡淡的回道:“是我母亲寄来的。”
李翔又问道:“岳母在信中都说了些什么?家中可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