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飏这日下了早朝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因与父亲不睦,周飏一直住在侯府,一直到今年春才从侯府搬出。
周飏住的宅子是十几年母亲林氏置办的,林氏置办这处宅子的时候想着等周家兄弟分家后,就有了自己的小家。
林氏一心想着周家,买宅子离武安侯府很近,不过是隔一条巷子的距离, 从将军府出发去武安侯府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
宅子和武安侯府比要小上许多,却雕栏玉砌粉墙黛瓦,装修的很是精致。
周飏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连午膳都不用,外面的五湖急了。
五湖有心去敲门,提醒主子已经过了午饭的时辰, 别饿坏了。四海抱臂站在书房门口不让,说主子要想吃饭自己会出来。
急得五湖团团转, 却又拿四海没办法。
打,打不过四海,犟,犟不过四海。
两人自从跟了主子后,四海万事不管,只管着主子的安危。而五湖看是事事操心,真遇到事情,他还是要听四海拿主意。
主子不吃饭,两个贴身小厮也不敢吃饭。
四海站在书房门口,抱臂看着院中的一方天空,看似悠闲自在,却是周围略有风吹草动立刻目光就落了过去。
而五湖,就像浑身沾了蚂蚁一般, 院里院外来来回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趟。
尽管他心里急, 却不敢弄出动静来, 进院子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地垫着脚尖走路。
一直到申时初,周飏才从书房出来,简单地用了饭菜, 整了衣冠就急匆匆地往宫里去。
太极殿内,陆鹤北刚刚吃了药,在闭眼养神。
一旁的案几旁,陆飖歌正在低头看着今日刚刚送来的奏折。
兄妹俩离的不远,说话的声音彼此间清晰可闻,两人一个拿着折子边看边读,一个闭目倾听,只有在陆飖歌犹豫的时候才出声点拨。
成方圆小心地扣了扣门扉,轻声启禀道:“陛下,公主,周飏周将军求见。”
“周飏?”
陆鹤北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陆飖歌,“他来何事?”
成方圆低着头:“奴才不知。”
“我知道。”
陆飖歌放下手中的奏折,看了看手指上沾染到的朱红,轻笑道,“大概是周将军今日在朝会上察觉到了什么,现在是想来证实的。”
早不来,晚不来, 这个时辰来,这周飏估计在家中也是深思熟虑才想过来看看。
陆飖歌的话一出, 大殿里的另外俩人都是一惊。
不说这些日子陆飖歌和陆鹤北几乎同吃同住,兄妹俩装扮起来几乎一模一样,就连成方圆有时候都分不清楚谁跟谁。
这周飏是如何分辨的呢?
不说早朝那么多文武百官,就是各位大臣们有事启禀,也是无人敢直视圣颜的。
这周飏,难道会听声辨音?
别说陆鹤北和成公公想不明白,就连陆飖歌一时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没做好,让周飏怀疑了。
陆鹤北略作思索问道:“小妹,是你见周将军还是我见?”
这事他把主动权放给小妹,以后这样的事情应该不少,他在还能替她抵挡抵挡这些人的猜测,可他不在呢?
“我吧。”
陆飖歌起身,接过成公公递过来的湿帕子,用力擦了擦手,想将上面的朱红擦拭干净。
许是力气用的大了些,朱红擦干净了,手指的指腹也擦得红肿起来。
成方圆不敢抬头,只低头看向公主一遍一遍用湿帕子擦拭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