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什么视频？”
主持人愣了下，看向观影席前排的电影主创团队。
很显然，他不常上网。
“喂喂，人家问你话呢？”
杨蜜坏笑着用手肘顶了顶一旁的秦慕楚。
她当然知道视频指的是什么。
“万恶开端”她反复看了很多次，视频开头让人浮想联翩的喘息声就是她的。
其实那只是她在模拟法庭情绪激动而发出的，电影里声音没那么大，可在视频里被秦慕楚有意无意放大了，才显得很……
秦慕楚没理会杨蜜，瞪了她一眼后缩起头当乌龟。
倒是旁边的江文好奇了，问：
“什么视频？”
他也不上网。
“没什么……”
秦慕楚随口应付。
“就是他……”
杨蜜却是一点不帮秦慕楚遮掩，一顿巴拉巴拉，把秦慕楚做了一条无良电影宣传视频的事说了出来。
江文听了后顿时乐得满脸褶子，大手不停拍着秦慕楚的肩膀。
“还好老子认识你早，不然你要是当了狗仔，咱们这圈子都没过日子了！”
可不嘛，秦慕楚有韧性，能一声不坑跟着江文半个月，又会瞎起标题，这狗仔最重要的两大天赋他都有了。
秦慕楚对于江文的“肯定”拒不接受，直接表示：
“别瞎说，不是我，不知道。”
江文更觉得秦慕楚适合当狗仔了。
“不要脸”也是狗仔成功的必要条件之一。
“那个，秦导，对于这位同学的提问，您代表剧组，有什么回应吗？”
主持人不知道什么视频，只能把问题抛向了秦慕楚。
作为剧组的最大负责人，导演应该会对电影相关的东西有了解。
秦慕楚见已经被点名了，也不好再装乌龟，只能磨蹭着站起来，满脸不愿意地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
清了清嗓子，看向观影席后面的学生：
“关于网上的视频，我也有看过。不过具体视频是谁发布的，我们剧组也不太了解。”
秦慕楚的回答显然糊弄不了人。
起码作为同学中唯一抢到首映票，肩负着同学们对他的期待，被赋予务必找到“万恶开端”创造者的张坤铭是不信的。
他不死心地追问：
“那您怎么解释视频里的电影片段？据我所知剧组并没有发布过任何电影的片段。”
“额，那一定是有黑客入侵了我的电脑，偷走了电影原件，然后剪辑发在了网上！
对于这样的违法行为，我们剧组一定会报警，将犯人绳之以法！”
秦慕楚声音越说越大，到最后重重一挥拳，一脸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秦慕楚心想。
顺便用脚怼了怼两边知道真相，已经快要笑抽过去的江文和杨蜜。
秦慕楚的声音是如此诚恳，张坤铭信了……就有鬼了。
还想说什么，奈何那边主持人已经让他坐下，说也要给别的观众提问的机会。
没办法，张坤铭只能交还话筒，悻悻坐下。
刚坐下，他就立马掏出手机，群发了一条短信。
“有内鬼，终止……不是，敌人狡猾，满嘴跑火车。但我已经初步有了怀疑对象，导演浓眉大眼的，不像好人！over！”
“收到！over！”
……
“收到，
over！”x50
……
秦慕楚见主持人打住了“奔现者”的继续发问，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话筒很快递给了另一个人。
中年，半秃。
看到这外貌，秦慕楚当即就放心一半。
这看着应该已经过了“奔现”的年纪。
“秦导，您好，我是《南方娱乐》的记者，据我所知，这部电影从立项到如今上映，只用了三个月左右时间，其中拍摄时间更是不到一个月，对吗？”
“是的，拍摄准确来说拍了25天，后期制作14天。”
秦慕楚算了算时间道。
此话一出，放映厅里一片哗然。
就连不少受邀来的老总、明星们也纷纷侧目。
“这么说电影只用了39天就制作完成？”
记者眼睛一亮，继续问道。
“不加前期筹备工作的话，是这样的。”
秦慕楚老老实实回答。
放映厅的议论声更大了。
观众们和身边一起来的同伴交头接耳。
他们绝大多数人都不是奔着电影来的，而且基本都是男男女女的年轻人。
五一放假，半夜和女朋友看个电影，然后时间太晚了也回不了家，只能勉为其难……
走到电影院恰好见有部电影首映，听说会来很多娱乐圈的明星大咖，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买了张票进来。
与其说是看电影，不如说是花张电影票钱近距离看明星。
虽然明星坐的位置和他们稍微有些远，不过那也比在电视上看近多了不是。
没准儿运气好还能要两张签名。
可没想到这电影首映礼办得挺风光，来了不少大咖，但拍摄时间这么短，能出好电影吗？
别大晚上给自己灌了一口……想想都恶心。
不只是观众这么想，不少明星也都有这种想法，今天来的基本都是给江文面子。
一会儿电影放完，记者采访的时候再说说好话，卖个好，没准以后能有个合作机会。
但要真是狗屁不通的大烂片，那好话可就不好说出口了。
毕竟不能因为卖个好，搭上自己口碑。
“安静，麻烦大家安静一下好吗？”
主持人看着议论声已经逐渐失去控制的现场，忙出来发声控场。
现场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我想请问秦导，这么短时间拍出的电影，您又如此年轻……”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已经问了两个问题，还是给别人提问的机会吧。”
主持人听出记者来者不善，加上刚刚观众议论声大到他都听清楚了说了什么，急忙打断记者的问题，怕秦慕楚难堪。
他可是首映礼的主持人，又不是娱乐八卦节目的，不然乐得记者问尖锐问题，这才有话题度。
但现在首映礼的钱是剧组付的，金主爸爸是谁，那当然偏向谁。
“等一下，不用，让他问。”
就在工作人员要收走记者话筒时，秦慕楚开了口。
语气平和，制止了工作人员。
“秦导，这不好吧……”
主持人犹豫地道，偷偷给秦慕楚使眼色，他以为秦慕楚没意识到记者问题不怀好意。
“没事，让他问吧。”
秦慕楚态度坚决。
工作人员无奈，只能收回拿记者话筒的手。
记者则一脸喜色，没想到还有秦慕楚这种愣头青，怕提问再被别人阻止，连忙问道：
“秦导这么短时间就制作了一部电影，能保证电影的质量吗？”
说完，就提醒旁边的摄影师用相机死死盯着秦慕楚，要是秦慕楚破防生气，那就是一个新闻材料。
放映厅的其他人也都看向了秦慕楚，想看他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是生气还是耐心解释？
然而秦慕楚却问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问题，只见他一脸疑惑：
“你很急吗？”
什么意思？
不止记者懵了，其他人也懵了。
不明白秦慕楚为什么突然把话题扯到这儿。
“额，不急，还行……”
记者迟疑道，有点摸不清秦慕楚的路数。
“那还有十几分钟电影就开始放了，你到时候看了不就知道电影质量怎么样了吗？”
……
对啊，电影就要放了，质量好不好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现场有一秒的沉寂，接着记者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像在看傻子。
老脸忍不住一红，从业多年难得感觉到了尴尬，通常都是他的提问让明星尴尬。
没想到终日打燕，今天让燕子啄了眼。
“好的，谢谢秦导的回答。”
记者连忙交还话筒，坐了下来。
这才感觉盯着自己的目光少了些。
而参加首映礼的圈内人，则暗叹秦慕楚看着年轻，却不简单，两句话就化解了问题，还反击了记者。
这份功力虽然不算高深，但也不是很简单就能做到的。
因为站在聚光灯前接受采访，和私下里闲聊完全不一样，很多刚入行的人甚至会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
“怼得好，这些记者懂个屁的电影！拍的时间长质量就好，那直接找个王八来当导演，谁能耗得过它？”
江文对这些挑事的很不爽。
刚刚他就想站起来替秦慕楚说话，只是被秦慕楚按住了。
“嘿，那还真行，王八拍，爷爷等，孙子看。”
秦慕楚笑了。
江文也被逗笑了。
笑了笑突然又觉得不对，
“那你是王八还是孙子？”
秦慕楚嘿嘿一笑：
“我是等的那个……”
“你特么……”
江文刚准备开始说国粹，又一个提问的人站了起来。
这次点到的是个年轻的女孩，看着柔柔弱弱的。
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能被选中，拿着话筒提问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请问导演，这部电影是什么类型的？”
话筒刚放下，女孩像是想起什么，又急忙举起：
“我不急，也知道电影就快放了，就是好奇……”
这是刚刚记者被怼给妹子留下了阴影，生怕秦慕楚也给她来句“你很急吗？”，到时候下不来台。
其他观众也猜出了妹子的想法，都乐得笑出声。
“不用紧张，我不是坏人。”
秦慕楚站了起来。
放映厅灯光昏暗，但这个妹子脸皮太薄了，能看出脸已经红成了苹果。
“算是喜剧片吧，很搞笑的，适合情侣或者家人一起看。”
秦慕楚看了看妹子身旁拉着她手的男生笑道。
“谢谢导演。”
妹子得到回复，连忙把话筒塞给了工作人员，捂着发烫的脸坐下。
“很可爱的女孩子，也感谢秦导的回答，影片马上就要播放了，相信这部喜剧片，一定能让大家乐开怀，度过一个快乐的夜晚！”
主持人见时间差不多了，也结束了提问环节。
说完话后，走下台，不一会儿电影大屏幕就点亮，熟悉的金色电影龙标出现。
电影院安静下来，电影开始了。
一个金黄色的包裹被放在茶几上，杨蜜眼神呆滞，穿着警服的陈道民端着杯茶坐在沙发上。
“好不容易弄到的，因为这在当时是很敏感的案件。”陈道民说。
杨蜜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文件，关于某个案子的。
……
“哇，还有陈道民参演吗？他是主角吗？”
有观众在下面很小声地说。
……
“明天去找他们吗？”
“是。”
“代我问个好，告诉他们有空到来我这里来玩。”陈道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