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有經驗的老記者,似乎已經聞到了某種硝煙的味道。有點激動起來。
這是戰鬥啊!
這是要向全天下宣告啊!花費那麼多的錢財,爲了是什麼?當然不是報紙那麼簡單。
所謀者大。
背後肯定蘊藏着深謀遠慮。
天津衛恐怕要起暴風雨了。
事實上,坐在二樓角落裡的張庸,覺得火候還是不太夠。
這個時代的信息傳遞,真的是太慢了。
都是紙質媒體。需要寫稿。定稿。定版、印刷、銷售……
非常耗費時間。
哪怕是現在立刻加班加點,新聞最快也要明早纔出街。
慢……
太慢了……
如果是後世的網絡媒體……
現在整個世界都知道了。
無奈……
時代的侷限性。他也只能接受。
有很多事情,他都沒辦法做到。
就好像是明知道人質在海王號貨輪上,也沒辦法立刻去解救。因爲沒有直升機。
如果有直升機,有摩托艇,早就搞定了。
當然,導彈快艇最好。
如果給他十幾艘導彈驅逐艦,他都敢橫掃太平洋。
可惜沒有……
所以,只能回來竹園。默默的等。
順便指揮凱瑟琳做點事。讓她將相關的新聞,發到英國人的《鏡報》和《泰晤士報》上。
在當時,這是兩份影響力非常大的報紙。專門報道世界時事。
凱瑟琳表示可以。但是需要花費很多金錢。
需要用長途電報發送新聞稿,可能需要幾百英鎊。一個字一英鎊。
然後還要支付一百英鎊購買頭版。兩個大報紙,就是兩百英鎊。一個都不能少。這是行規。
“成交!”
張庸爽快答應。
他對未來幾天的預期收益感覺良好。
這件事,只要操作得當,從日本人那裡挖到的錢財,絕對不止幾百英鎊。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幹了。高投入,高收益。
“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電話響。
楊智去接電話。然後對張庸說道:“隊長,你的電話。”
“好!”張庸隨手將話筒拿過來。
第一個來電是誰呢?
他很好奇。
結果,居然是岸田武夫的聲音,“張庸,你又要做什麼?”
“青龍會和契波羅夫的人都在竹園裡面。你知道嗎?”張庸也不諱言。直接告訴對方真相,“有沒有人告訴你?”
“青龍會?”岸田武夫明顯有些吃驚,“他們怎麼來了?”
“看來,你有很多消息都不知道。”張庸說道,“於仲春的兒子被綁架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也是青龍會做的?”
“是。”
“那我現在知道了。”
“其他人知道嗎?”
“茂川秀肯定不知道。和知鷹二是否知道,我不清楚。”
“你們內部還挺複雜。”
“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岸田武夫悻悻的說道。也不掩飾自己的情感。
現在的他,已經有點被邊緣化。畢竟,他在上海灘,沒有做出什麼成績,反而有點狼狽不堪。
日寇是以成敗論英雄的。你做得好,可以進步。做的不好,靠邊站。
茂川秀最近連續吃了幾次虧,也被邊緣化了。
只有和知鷹二沒有怎麼吃虧。或者說,他還沒有被追究責任。
現在上頭將青龍會放過來,顯然是對他們這些人不太信任了。
具體上頭是怎麼操作的,岸田武夫不清楚。但是,他清楚一點。現在,張庸的對手,已經是更高級的了。不再是他們幾個老傢伙。既然如此,他也就但將冷眼看螃蟹,看它橫行到幾時。
“除了黑島龍丈,天津衛最近還來了什麼重要人物??”
“磯谷廉介來了。”
“是嗎?”
“他要去北平,和宋哲元商談華北和平的事。”
“還有呢?”
“我聽說,阪垣徵四郎可能也會來。”
“他不是關東軍副參謀長嗎?那麼大的官,跑來天津衛做什麼?”
“不是來天津衛。是去北平。”
“哦。北平啊……”
張庸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對方閒扯。
岸田武夫也不覺得有什麼泄密的嫌疑。反正這些事,算不上什麼機密。
磯谷廉介來了,北平那邊很多人都知道。
阪垣徵四郎要來,那邊也有很多人知道。
沒有隱瞞的必要。
至於具體的時間、路線、地點,纔是需要保密的。但是這一切,岸田武夫根本不清楚。想泄密都沒有可能。
不久,張庸掛掉電話。
看來,這些老對手,似乎都被日寇邊緣化了。
新對手來了。
可能是磯谷廉介。可能是阪垣徵四郎。可能是東條英機。
磯谷廉介、土肥原賢二、阪垣徵四郎。這三個傢伙,都是非常有名的中國通。對特務工作也很在行。尤其是土肥原賢二,幾乎都成爲日寇特務機關的代名詞了。
北平,還真是熱鬧。
都是大人物。
都是大場面。
在劍拔弩張的背後,是什麼樣的刀光劍影呢?
每時每刻,都是驚心動魄吧!
可惜,他還沒有機會登上那個大舞臺。
還是在天津衛繼續練練手吧!
戲臺打好了。那就開場。
一個一個戲目,慢慢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