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善打量的目光太明显,正在交谈的两人都看了过来。
张况心中疑惑,却见他对面的同乡立刻垂下了头,以为同乡认识这位英姿飒爽的姑娘,有些不赞同他对姑娘的无礼:“许兄?”
许公子两股战战,没办法只能起身,看也未看的冲楼梯处拱手:“宋小姐,此前是我唐突了,十分抱歉,如今我只一心读书,无其他想法了。”
“你是哪位?”宋玉善一头雾水。
这人是谁?说的话怎么莫名其妙的,好似她对他有所图似的!
许公子惊讶的抬起头:“我是榆树村许业啊!”
“哦,不认识,你大概认错人了。”宋玉善说。www.zbzΑ
许业如遭雷击。
宋玉善又看了眼这张公子,实在没什么出彩之处,无趣的转身下楼了:“金叔,我先回府里去了。”
“是!中午我再回去给您做午膳!”金大说。
宋玉善带着一鹅一猫出了福满斋。
此时福满斋二楼,许业呆呆的念叨:“她竟然不知道我是谁了!”
“许兄,刚刚那位小姐是?”张况忍不住问。
“那是宋家小姐宋玉善啊!她及笄前,我日日去桂花巷找她,本欲求娶她为妻,可她父亲糊涂,给她立了女户,我是家中独子,自然不愿入赘!
我自觉负她,她武艺高强,家中又有钱有势,生怕她借此为难我,要不是今日你请我喝茶,我也不也不会在此处,可她竟然问我是谁?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原来那便是宋家小姐啊,与一般闺阁女子确实不同,气若修竹,亭亭玉立,怎会被传成那杀人不眨眼的煞星?果然传言都不可信。”
张况摇了摇头,似是很不满那误导人的传言。
……
此时宋玉善走到了桂花巷,忽然想起了什么:“哦!榆树村的许公子,不就是此前常常来桂花巷偶遇她的那位吗?”
及笄前,在她面前各显神通,妄图借娶她霸占她家产业的人太多了,也不是她记性不好,实在是当初她都没仔细看这人长什么样子,现在又过去了两年,自然忘到脑后了,走到桂花巷这里能想起来已是不易。
宋玉善只觉那许公子莫名其妙:“他不会以为我是去找他的吧?噫~”
榆树村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那里的男人怎么都长得有点歪?
她摇了摇头,懒得再去想这些糟心的人,回府中忙正事儿去了。
到了傍晚,用完晚膳后,宋玉善提着竹篮准备出门了。
篮中有她今日买的香烛、糕点和一坛酒。
大白鹅脖子上也挂着一只小竹篮,里面装的是用它今日刚下的蛋炖的蛋羹。
临出门还不见小橘子,今日它好像一回来就往后花园去了。
宋玉善去喊它:“小橘子?别玩儿了,准备去山上看了!”
不久,小胖橘出来了,嘴里叼着一只死老鼠,用猫爪在地上划拉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字:“走!”
“……”宋玉善迟疑的问:“这老鼠不会是准备送给君兰姐姐的吧?”
“喵呜~”小胖橘点了点头。
这是它抓到的第一只老鼠,很珍贵的!
*
扶水县西郊,官山后的小山坡。
鲁君兰入夜后便在山脚下等着了,看到她们后,远远的便挥手打招呼。
一开始做鬼时还觉得很新奇,渐渐的就只觉得无聊了。
白天只能躲在暗无天日,什么都没有的阴世,夜里出来,也只能到阳世与自己有羁绊的地方游荡,不能想去哪儿去哪儿。
而夜里阳世也是一片寂静,除了更夫,活人都躲在家中安眠了。
除非与主家有联系,或者受了邀请,否则鬼魂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别人的家宅,只能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自娱自乐。
这些日子,她已经将整个扶水县能去的地方都逛了个遍了,很快就没有新鲜感了,只觉鬼生好生无趣。
有个活生生的人与自己说说话简直太好了。
一人一鬼三妖又聚在坟前。
大白鹅首先把脖子上挂的竹篮放在了碑前,然后再叼出一张提前写好字的纸,用脚蹼捋平了,往鲁君兰面前推了推。
鲁君兰好奇的去看:“‘送你’?这是给我的?”
“嘎!”大白鹅用脑袋顶开了竹篮上的盖子。
“这是用它下的蛋蒸的蛋羹。”宋玉善说:“是它特意带来谢你昨日给它鬼眼泪的。”
鲁君兰很是惊喜,凑过去吸了一口,食物的烟火气进入了他的口中,嫩滑鲜香味味道在她口舌间中炸开:“真香啊!”
她从未吃过这么香的蛋羹,感觉前几日哭多了,有些虚弱的鬼体都凝实了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