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梦今晚上没有吃晚饭。因为慕容枫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就带着翠儿出去找了一圈,仍然无果。失落地回到家中时,却已经看见房间里的烛光。他回来了。心中不免松了口气。她的肚子仍然空着,这么晚了,还是撑到明天早上再说吧。她却看他坐在圆桌旁,桌上是早已凉掉的茶水。他俊眉紧蹙,都拧巴成川字了,她走过去,轻轻地抚着他的眉,“我多想抚平你皱起的眉头。”她的指尖仍然是冰凉的,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眼里有些悲伤的味道。被他这眼神给吓到了,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有些慌乱,“你怎么了?……”她的手为何这样冰凉,是因为血是冷的吗?他只是苦笑,又站起来,又好似报复似的将她按在墙上吻着,喘气开始粗重起来,她看不见他的眼睛。他闭着眼,可力道却比平常大上许多。到最后只感觉嘴唇一阵疼痛,一丝腥味传到了舌苔上,她摇着头,皱眉,“你到底怎么了?……”他能怎么了?他放缓了动作,又静静地盯着她,眼神里尽是复杂的意味,总不能告诉她下午他又看见林子暮吻了她吧!总不能告诉她又看见其他男人拉了她的手吧!他又轻轻地抚着她那绝美的脸,还有那映出他倒影的眸子,“你这脸,果真是绝美。谁都不能及。”她只觉得莫名其妙,莫不是早上吵架吵糊涂了?她挣扎开来,轻轻地揉了揉被他紧紧钳住的手腕,真疼啊,“你又怎么了?你都不告诉我。要我怎么办?……”他已经不在乎有没有把她弄疼了,他此刻的心才是更疼的,“你爱我吗?……”他这样问着,鼻子莫名地觉得一阵酸楚。他下午的时候,本来是去寻她的,却看见了林子暮与她相吻的一幕。她的心里果真是有那林子暮的,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都忘记了。果真是她在骗人。肖雨梦皱眉,“你怎么了?脑子有病?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这问题不是明摆着吗!她若是不爱他,又怎么可能会嫁给她。更不可能跟他发生关系……这种问题,太弱智了。慕容枫却冷夏一声,将她的手一把甩开,力度大得肖雨梦几乎倒地,“你干什么啊!疯了吗!”“没错我就是疯了!疯了才会娶你!还被你一堆的花言巧语给诓骗了!”他忽然大吼起来,眼里满是失望与落寞。那种寂寞太深,她不敢看,只觉得那灼灼的目光刺得她生疼。她咬着嘴唇,“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根本都没有跟我说清楚!又要我怎么跟你解释?……”“你不需要解释我都懂。你的心里还有林子暮。”他又冷静下来,漠然地看着她,又走过去抚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都是你这张脸,你太美了,美得只要是个男人都想得到你。你叫我怎么遭得住?……”肖雨梦始终都低着头,静静地听着他说完,又缓缓取下头上的簪子,一袭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她抬头,静静地望着他,“下午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他点头,不说话。她却笑了,“你方才问我爱不爱你,你便是怀疑我了。不就是一张皮么?既然这样多作孽,不要就是了啊!……”慕容枫似乎早就预料到她要用簪子毁容一般,在她要下手时,又死死地夹住了她的手,“你做什么?……”“因为这张皮,你不再信任我,还问我爱不爱你。所以我要毁了它。”她回答得理智而冷静,她那娇嫩的嘴唇上还挂着一滴血,是方才他吻得太用力而咬破的,他只是轻轻地叹气,擦去她嘴角的鲜血。又说道,“睡吧。很晚了。别做傻事。”她只是站起来,坐在床榻上,目送着他离开房间,又独自发呆。她没有睡意,头发一直都散落在肩后,乌黑的、富有光泽的发丝,慕容枫曾说她不束头发未饰珠宝是浑然天成的好玉,清水出芙蓉一般。然而若是上了金银珠宝,也会显得华贵雍容大气,他曾说,“本王的夫人是个不一般的美人,怎样都好看。”夜深了,冷风阵阵袭来,他却仍然没有回房来睡觉。她就这样一直一直地等着,身子还未好全,本来是不能这样吹风的,但是不想睡,睡了也睡不暖。这蜡烛一直在晃荡着,看着晃眼睛。她便熄了蜡烛,继续坐在床榻上等着。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她,包围了她,她感到害怕、无助。她从小就怕黑,现在更是一动都不敢动了。她就那样坐在床榻上等啊等,从深夜到凌晨,从凌晨到天亮。她都没有合过眼,也不觉得困,只觉得冷。慕容枫终于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已经昏倒在床上了。他看见她衣服也没换,就那样倒在床上。本想将她好生地盖上被子,却触碰到她的身体凉的跟冰似的,心下一疼,贴着她的鼻子听了听,是有呼吸的。他便赶忙命人去找了大夫去。“本王的夫人怎么了?……”他问道,早知道昨晚上来看一看就好了。自己就这样一直呆在书房里都不愿意出来。大夫虽然是尊敬这王爷的,但不免有些责怪的意思,“夫人这整宿整宿地不睡觉,加之前一夜晚上没有吃东西,体力透支,身子又弱,上次的毒还没有清理完,这次晚上又遭了这风寒。王爷,夫人的身子弱啊,可得好好调理才是!可不能再让她一个晚上都不睡觉了啊!……”听大夫说出来,他才觉得心头一暖,她是在等他么……便礼貌道,“家中琐事,也劳烦大夫跑一趟了啊!……”“无妨无妨,这肖府的小姐,本就是可怜之人,他们府上请郎中,十有八九都是因为小姐。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疑难杂症,反正就算是医好了,也要仔细调养才是。”这大夫是给肖府看病好几年了,也自然对肖府的小姐有印象,那么调皮的小丫头有段时间,一直躺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就靠着参汤吊着,身体也难受,可真是遭罪。慕容枫听出来些端倪,又看见大夫的眉宇间疼惜之色,又道,“大夫,您可是经常帮肖府看病?本王的夫人此前生了什么病,可否告知一下?本王作为她的夫君,也有必要知道她之前的病况,好知道该怎么照顾她。”大夫姓安,是肖府专用的郎中。肖府所有的病都是他给治好的,然而对于肖雨梦的病,他也有些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