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妍猛地摇摇头,让耳边那奇怪的声音消去。可那声音像是跟着她一眼!她大喊一声:“来人!”殿外的殿侍听到,慌忙走了进来,来到她面前,恭敬道:“妍姑娘,有何吩咐?”那声音遽然就戛然而止了。柳飞妍白着脸,咬着唇看着她,莫名就不想说了。她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之后,缓缓道:“这……崇德殿,以前是谁住的?”“嗯?”无双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柳飞妍会问这件事。她努力思考着,半晌,才小声道:“妍姑娘,这里……以前是银妃的住处。”“银妃?”柳飞妍眉头一皱,墨凌竟然有妃子?难道就是他口中说的那个女人?“是啊,奴婢听宫里上了年纪的蛇妖说过,很多年前,蛇君还未被封印起来的时候,银妃应该是这宫里唯一的妃子,她就住在这崇德殿。”“她呢?为什么我没见到过她?”“这个……”无双犹豫起来,她其实也并不是很清楚。而且,据说银妃是这个宫里的禁忌。“到底怎么了?”柳飞妍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可依然耐着性子。甚至拉住了无双的手:“双儿,你看我一个人来到这蛇界,举目无亲的,如今,也只跟你相依为命了。可你看,自从我来到这里,蛇君根本就不把我当回事,所以,我才想着,难道是这个宫殿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很可怕。”她说的情真意切,无双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妍姑娘,你不要伤心,其实,其实也不一定就是蛇君不愿意见你。只是这里,以前是银妃的住处,可后来不知道银妃到底犯了什么错,蛇君亲自下令把她打回了原形封印在了后山……”她越说越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样说出来,她是不是就没有这么伤心。只是她说完了,就有些后悔了,连忙嘱咐道:“妍姑娘,后山那里是禁地,你可千万别去!”柳飞妍点点头:“双儿你放心吧,我腿脚不便,不会去的。”无双这才放下心,走了出去。随着寝殿的门关上,柳飞妍最开始心底的恐惧,却莫名被一种异样的情感带动,她歪着头。唯一的银妃,被封印?如果那个银妃是蛇君殿里唯一的妃子,那么当初的月澜生到底又是谁?那银妃为什么会突然被封印起来?她抿着唇,想要再听听那声音,虽然凄厉,却的确是女子的声音,难道……真的是那个银妃?莫名,她的心雀跃起来。低下头,又看向那软榻,忍不住又把手放了下去,顿时,她又感觉到一股凉意直逼心口。“你、你到底是谁?”“后山禁地——想知道——来找我——”嘶哑的声音震得耳膜发疼。……重华殿。月澜歪着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子,低垂着眉眼,薄唇抿出一条好看的弧线,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书卷,偶尔才有掀书声传来。似乎是觉察到她的视线,墨凌抬头:“怎么了?不舒服?”“……没。”她低头,随手拿起最初看的书,可手里的这本《话蛇记事》愣是入不了她的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天竺文,她这样盯了半天,直到一道身影遮在了她的面前。墨凌低头看着她垂下的小脸,只能看到长长的睫毛和眼部的弧线,她似乎有些紧张,握着书卷的手紧了紧,他撩起长袍姿态优雅地蹲在她面前,指了指她手里的书卷,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澜儿,书拿反了。”“!”月澜手攥着书卷的一角更加紧了。她皱着眉头抬头看他,他今天到底发什么神经,先是一大早就待在她这寝殿不走了,现在倒好,还……澜儿,澜儿你妹啊!墨凌表情极为淡定,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抽搐的嘴角一般,从她手里接过书。翻了几页,放正,又重新放到了她的手中。只是冰凉的手指有意无意间滑过她的手背,让她的心莫名起了一道涟漪。她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被人抢了蛇君的位置了?”“怎么说?”墨凌慢慢站起身。“不然你怎么会这么闲?”“哦,重要的事情本君都处理好了,余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办就好。”“呵呵呵呵呵,那你就回你的蛇君殿去!”没事儿瞎在她这里逛什么?再不行,去找柳飞妍也行啊,花霂说过,墨凌一共带回来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另外一个不用想也是柳飞妍了。既然对她痴心到宁愿违背他所谓的“人妖殊途”也要带回蛇界,如今待在她这里又算什么?墨凌耸耸肩,“蛇君殿太过冷清了。”“是吗?”她扫了一眼只有他们两人的重华殿,眯了眯眼,说的就跟这里有多热闹一般。既然看不下去书,干脆就找点茬好了,他不是想留在这里吗?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淡定地放下书,她盘膝坐在软榻上,眉眼弯弯,笑得极为无辜:“墨凌啊。”“嗯?”后者莫名被她的这抹笑看得心脏跳了一下,他怎么突然感觉四周冷飕飕的。“你应该挺闲的喽?”“……是。”“正好我也挺闲的,不如,我们玩一个游戏怎么样?”“……”墨凌看向她一直没有散去的笑,可这笑怎么看怎么带了阴谋的味道。可看到她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他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故作看不到,点点头:“可以,什么游戏?”月澜看他上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慢悠悠地说出两个字:“训蛇。”她说完就挑着眉角笑,那意思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既然是训蛇了,肯定他们两人之间要有一个当那条蛇的,“你看,为了这游戏好玩一些,逼真一些,所以……”她一个绣妖,哪有他蛇君大人来的更加逼真不是?“所以?”墨凌淡定地挑眉。“你来变成蛇呗。”她说完,直勾勾地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生气了吧?愤怒了吧?她就不信了,他堂堂一个蛇君难道还真的……“好,本君当那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