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妃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盈盈一笑:“澜妃不要介意,我这次来本就只是来解释一下,我虽然还挂着妃子的称号,可多年前就因为犯了错被蛇君封印在了禁地里,只是这几日才被放出来而已。这次来,也只是想着新妃入住,虽然我是旧人,可这规矩还是要按着来的。”她的话无懈可击。可偏偏那个“旧人”刺激到了月澜,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她抿着唇,没有出声。女子盈盈一笑,“澜妃,你没事吧,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没事。”月澜摆摆手:“没什么事的话,我累了。”她总觉得这银妃盈盈笑意的脸后戴着一张假面具,带着刀子,含着冷光,嗖嗖地朝着她看过来,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柳飞妍一直垂着头,也不会说话,她更加觉得不自在,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躲了别人幸福的小丑,她们依然端庄贤淑,只有自己还……白霏和花霂显然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听出她的意思。站起身,开始恭敬地以澜妃累了为借口请她们暂时先离开。银妃看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成效,于是款款站起身,朝着月澜又行了一下礼,余光扫到一处,嘴角不经意地勾了勾,这才在柳飞妍的搀扶下转身,可在看到对上身后墨凌面无表情的俊脸时,猛地跪在了地上,“蛇君。”墨凌低低应了声,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你怎么来了?”“我想着既然澜妃已然封妃,我应该前来拜见一下。更何况,我想跟她道歉。”“!”墨凌看着她,眸色沉沉浮浮地看不出任何情绪:“不必了,如果没什么必要,银妃还是好好呆在崇德殿,没有吩咐就不要出来了。”随之,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侧的柳飞妍身上,眉头不经意的一皱。银妃身体僵了僵,眼底涌上一股泪意,被她自己强行逼了回去,安静地颌首:“是,我知道了。”说完,再次福身,在柳飞妍的搀扶下离开了。经过墨凌身边的时候,脚步微微顿了顿,却又不敢多做停留,离开。她的态度无懈可击,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可他总觉的周围的气氛有些僵硬,想着是不是因为她的出现,让她又误会了什么,于是挥挥手,让白霏和花霂退下去,走过去,来到她身边。绿眸扫过她画的雪荷,眸色沉了沉,叹息一声:“怎么又画这了?”“不能画吗?”月澜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重新拿起狼毫笔,细细描摹着,可原本这些能让她静下心的雪荷,如今看着就像是线条完全分开了一般,她根本抓不住。狼毫笔一放,重重坐到了一边。墨凌看着她,嘴角却是隐隐有了笑意,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揽在怀里,额头蹭了蹭她的脖颈:“生气了?”“我怎么敢?”她抿着唇,有些情绪既然隐藏不住,那就干脆不隐藏。“还说没有生气,你看看你,一生气或者发怒的之后最喜欢要嘴唇了。”他的指腹滑过她的朱唇,眸色不经意的深了深。月澜回头,就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慢慢放开唇,眸仁怔怔看着他:“你既然有了妃子,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到这蛇界来?”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就是这么喜欢喜新厌旧?最开始是这银妃,后来是柳飞妍,现在是不是应该轮到她了?她眼底的情绪太过真切,墨凌眉头死死皱着,想要解释什么,可最有力的那个理由却又不能同他说,她要他怎么说,难道说当初自己为了气她,故意和银妃在一起,还害得她被冤枉受了那二百多到的血祭?她如果知道,恐怕只会比现在还恨吧。她当初为了离开他,甚至不惜跳了化妖池。如果现在再让她知道?他的呼吸紧了紧,揽着她腰间的手收紧,让她紧贴着他的胸膛,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是在她身边的,她才不会离开。“澜儿,不要离开本君。”他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可我真的觉得很累,墨凌,你觉得我们再这样下去有意思吗?你现在说的话,每一个字,每一句,我都不相信,你的靠近让我留恋却又让我不安,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几乎要把我的精神撕碎,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放我离开吧。”“休想!”墨凌的眸仁一缩,有些近乎固执地看着她。“本君什么都能答应你,只除了这一点。”月澜咬牙瞪着他:“这是你说的……”除了这一点,那她要看看,他其他是不是真的很能忍!翌日。月澜难得主动要求穿了宫装,粉红色的百褶罗纱宫袍,衬得她的小脸越发白皙,她穿戴整齐之后,还专门问了问花霂:“这样怎么样,如何?”“……很好看。”“嗯,那就好。”“娘娘这是要穿给蛇君看吗?”花霂不仅激动了起来,难道娘娘终于是开窍了吗?终于肯接受蛇君了吗?只是随即她却又失望下来,她听到月澜挑着眉眼,看着她道:“穿给他看?怎么可能?今日春光明媚的,我是要带着你们去赏雪荷罢了。”“啊?”花霂脸色微微一变,小声道:“那个,娘娘,蛇君不是、不是不让您和……”“我知道啊。可我是去赏雪荷的,又不是去私会容绝公子,哪里有这么巧,正好就会遇到容绝公子是不是?”她嘴角的笑意极深,可花霂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是故意的呢。可主子要求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欲哭无泪地跟着月澜穿着这一身宫装大摇大摆地朝着雪荷塘走去。一路上,她只能祈求蛇君不要这会儿回重华殿。否则,她真的难以想象暴怒下的蛇君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或者,容绝公子真的不再雪荷塘。可事实证明她是错了,不仅容绝公子在,连银妃也在,她觉得今日这雪荷塘估计有一场热闹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