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妍看着这一幕,心突然就崩裂了,她颤抖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底的宠溺,心口鲜血淋漓。她怨恨地瞪着他紧握着她的手,满眸都是不甘。为什么他竟然可以对那个女人温柔到如斯地步?就算是以前,他对她也仅限于君子的温和。只是那种温和就让她深陷,可如今,他那双绿眸里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可这种温柔,却并不是对她!她摇着头,眼睛里都是妒火与烦躁,那种情绪几乎要把她吞噬掉。……月澜突然被握住手,身体蹙然一僵。男子冰冷的气息包裹住她纤细的身体,他明明是蛇,明明是最冷血的,可偏偏他此刻盯着她的目光让她觉得温暖与怜惜,一种委屈油然而生。她撇开头,却不想去看他。墨凌握着她的手,让她脱开了她握得极紧的剑,掌心因为用力而泛红,他叹息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嗯?”他尾音里的轻柔让月澜莫名咬住了唇,眼圈有些红。花霂看到这,忍不住上前一步,把食盒里的那碗蛇羹端了上去,“蛇君,您看看这个。”墨凌看过去,绿眸幽幽一眯,危险地转身看向柳飞妍。后者被她看得心一哆嗦,明明怕到了极致,却还是咬着牙,恨恨道:“不是我做的!”“哦?”墨凌眸仁一缩,幽幽挑了挑眉。一时间,整个大殿里骇人的气息让人恐慌,柳飞妍吓得脸色都白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墨凌,阴森、可怖,他当初因为误会她就是月澜生,当时对她有多好,如今他这眼神就有多冷,两个极致的反差,让她脑袋里绷紧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她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嘶哑地喊出声:“凌……你怎么可以用这么冷的目光看我?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是,就是我杀的又怎样?!我就是要让她亲自尝尝自己最亲近的人的血肉,我要看着她一辈子愧疚,一辈子痛苦,一辈子活在自责里!”“咣当!”广袖一扬,柳飞妍整个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撞到了不远处的石柱上,滑落下来,摔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绿眸里攒动着寒光的男子,满眸都是错愕:“你竟然……”他竟然真的想杀了她!“哈哈哈哈!”柳飞妍尖锐地笑出声,嘴里流出更多的血,身体因为这大笑而颤抖着,“秦月澜,你看到了吧?我今天的下场就是你明天的写照!他根本就没有心,你以为他对你也是真心的?他只是把你当成了另一个人……像他这样冷血无情的蛇君,怎么可能会有真感情?哈哈哈!”她就算死,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墨凌眼底凝聚着惊涛骇浪,眸仁里幽光蹙然一缩。可下一刻,柳飞妍在他动手之前,一头撞在了石柱上,顿时血花四溅!月澜的脸突然就白了下来。她死死攥紧着手,感觉一种撕心得痛席卷而来。她看着顺着石柱缓缓倒下的柳飞妍,这个搂着她的男子,上一刻带给她的些许温暖彻底降温,冷得她通体生寒。——他这样冷血无情,怎么可能有真心?真心……真心……——他今日会这么对我,明日这就是你的下场!月澜的眼睛睁大大大,脑海里突然就把柳飞妍的话和另一道很诡异的声音重合:墨凌,你没有心,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她摇着头。突然就觉得,柳飞妍可恨,他更可恨!如果不是他犹豫不定,如果不是他给了她希望,柳飞妍怎么会这样?如果不是他强行把她带到这蛇界,白霏又怎么会因为柳飞妍的嫉妒而成为牺牲品?她喘息着,脑海里慢慢都是焦躁与那碗黏腻的蛇羹像是梦魇一般缠绕着她。她突然就想起来那日她做的那么梦,鬼魅的宫殿,女子身上滴落下的血,她觉得自己的头像是被裂开了一般。胸口血意急剧地翻滚着,她再也承受不住,头一歪,“哇”地吐出一口血。眼前的景象瞬间天旋地转,她彻底昏了过去。“澜儿!”墨凌看着她吐出的那口血,俊脸一白,莫名陷入了一种恐慌与不安。再也顾不得其它,绿光一晃,两人瞬间消失在崇德殿。“娘娘!”花霂也吓了一跳,慌忙跟了出去!崇德殿里,容绝怔怔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眉头深深隆起,蹙然看向了一直低垂着头的银妃,又看向了不远处的柳飞妍,一直以来的疑惑让他走到了银妃的面前:“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当做另一个人?”银妃许久都没有出声,就在容绝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慢慢抬起头,轻声道:“你真的感觉不到吗?”“感觉不到什么?”“这个女人……跟她不像吗?”她轻柔的笑,只是眼底丝毫没有笑意。“……”容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仁蹙然睁大,“你是说,蛇君把她当成了……当成了……”他的声音因为某种可能性而微微变了……银妃却是笑了:“容绝,你等了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吗?你真的以为只是相像,如果只是相像的话,蛇君他……会因为她仅仅吐了一口血就如此慌乱?这千百年来,他只封过我一人为妃,却还是因为……”想到什么,她慢慢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靠近了脸色变了的清俊男子:“如今,他把她封为正妃,容绝,这样,你还不明白吗?”容绝的脸慢慢白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紧了,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你、你说,她就是……就是……”银妃眼底的笑更深了:“容绝……她回来了。”……她轻声的说完,满意地看到男子的脸色蹙然惨淡一片,清透的眸仁里攒动着一种复杂而又纠缠的痴恋,眉眼弯了起来,看着他恍惚地转身,走了崇德殿,颀长的背影萧索而又落寞。“容绝,她回来了,可……你又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