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的脸色极差,他看着她急促起伏的胸膛,负在身后的手死死攥紧,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许久,直直地望着她泛着红意的眼睛:“她不是什么女人,她以后会是本君的蛇妃,她以后也会是你的母妃。”他的声音很轻,却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只是,每个人的情绪,却都是不同的。容绝呆愣着,清眸都满是难以置信;慕渝整个人干脆傻掉了,什么情况?女子的眼底则是闪过一抹惊讶,随即而来的则是慢慢的惊喜,她如云的眸仁里掠过一道轻叹,却是舒心的,只是她这表情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了最初的澹然。墨笙呆呆的,她歪着头,脖颈僵持着,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墨凌的手握得更紧了,他的身体从未有过这么冰冷的时刻,他静静地看着她,嘴角甚至带着一抹笑意,那是一种安抚,却只是安抚,毫不参杂任何的情绪:“本君……要娶她为妃。”他的声音一落,墨笙清楚地听到一声刺耳的尖锐声,声声划破了她的耳际。等所有人都朝着她看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牙齿摩擦时发出的尖锐声,同时,牙齿伤了舌头,有血丝从嘴角缓缓流了出来。身侧的容绝眉头一皱,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笙儿?”墨笙没有动,她直直地盯着墨凌看,他幽绿的眸仁看到了她受了伤,可只是站着,根本没有动,他静静地立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半晌之后,移开了视线,落在了不知所措的慕渝身上:“送小公主回重华殿。”慕渝不安地应了一声,她颤巍巍地走到墨笙身边,唤了声:“公主?”墨笙没有动,她看着他,看了许久,黑漆漆的眸仁里突然迸射出一道低冷的光,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好,很好,墨墨,你够狠。”夺其后路,断其旖念,毫不留情!他当真是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可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对她那么好?仿佛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墨凌意味不明地扯了下薄唇:“笙儿,本君是你的父君,本君对你好,只限于如此,你可懂?”“我不懂!”墨笙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这些我会信?”如果他是她的父君,当初慕姨让她改口的时候,他为何拒绝?她以为他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任意被他耍着玩的孩子吗?他如今说的话,她一点都不信!赫然转身,她懒得再看他一眼,她决定的事,那就绝不会改变!她只相信感觉!慕渝看到她离开,回头看了一眼紧抿着薄唇的蛇君,回过身,连忙上前两步,紧跟着墨笙走去,容绝想了想,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墨凌和九音,叹息一声,也跟了上去。墨凌看着墨笙渐渐远去的背影,负在身侧的手,这才慢慢收了回来。他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冷静,看向九音。九音慢慢收回视线,觉察到他的目光,回头,神色间闪过一道疑惑:“这就是你把我找来的原因?”“……是。”墨凌也不打算瞒她,如果真的要找一个人演戏的话,九音是最好的选择对象。蛇界里四大家族的女子,他怕会再次出现一个银妃,他不能让上一世的悲剧再次重演。所以选九音,他很放心。“我知道了,我会留在蛇界,直到她完全心死。”“……嗯,本君欠你一个人情,有需要,定当竭尽奉还。”“……”九音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只是那些情绪只是一晃而过,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她无声地抿了抿唇:“好。”……容绝紧跟着慕渝来到重华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紧闭的寝殿大门,他侧目看向身侧的慕渝担忧的目光,眉头也锁了起来,抬起手,叩响了门扉:“笙儿,有什么事你开开门好不好?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寝殿里静默无声,他们又不敢贸然闯入。容绝和慕渝对视一眼,慕渝摇摇头,“容绝公子,让公主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虽然蛇君突然决定纳妃有些贸然,可如果公主真的对蛇君起了不应该有的心思,这样的方法也是唯一能够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了。她只当小公主对蛇君是依赖,就像是一个孩子睁开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人,就觉得格外的亲切一般,所以,小公主应该对蛇君只是有着独占欲,那就像是小孩子霸占玩物一般,根本做不得数。等小公主心智够成熟了,明白了她自己真正的感情,也就好了。容绝沉默片刻,点点头。只是跟着慕渝离开时,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蛇君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容绝回到雪荷塘,来到荷塘正中央假山后的木屋里,他刚走进去,就感觉身后一阵风拂过,木门“咣当”一声关住了。他愣了一下,觉察到四周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叹息一声,回头,看着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雪袍女子,垂下眼睑:“九音,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女子挑着眉眼笑了笑,清淡的气息和容绝很像:“哥哥,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容绝愣了愣:“……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你既然在文殊菩萨那修行尚好,为何要来蛇界?”“墨凌让我来,我自然就来了。再说,他要纳我为妃,我高兴还来不及,哥哥,你知道的,我等了他近千年,等的也就是这么一个机会而已。这次,是他主动找到了我,我为何要拒绝?”她嘴角的笑意很淡,只是清眸里的向往让容绝心里“咯噔”一下。“蛇君到底和你做了什么交易?”“哥哥,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们九尾狐一族,也只有我们两人如今功力最深,千年前,我被文殊菩萨选中去了灵殊山,修炼的是上乘法术,哥哥你却因为一个女子颓废至今,哥哥,如今这种局面,你没有资格说我了呢?”女子朝前走了几步,她的声音很轻,却莫名让人生寒。“更何况,她要是不招惹我,我自然会安分守己。如此,哥哥,你还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