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小蛇滑进水里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显得越发清晰。月澜觉得她的大脑被这声音一击,仿佛有什么在脑海里一晃而过,她没有看错吧,萧逸在和一条蛇说话。而且,那条蛇似乎很听话。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却并未留下痕迹。她朝着萧逸走去,目光落在他熏红的俊脸上,表情空空的,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忘记了什么,可此刻认真的去想,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这样一步步朝着萧逸走去…………西海龙宫。姬虞借着幻境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两人,她不能听到他们说什么,可公主的表情这绝对很不对劲啊。这什么情况?公主跟蛇君才是一对才对啊?可她一会儿没看着,怎么公主跟这傻子走到一块去了?好吧,虽然她承认她把那一魄还回去之后,那人可能就不傻了,可……可这跟她预期的一点都不一样好吧?盯着两人,她回头偷偷瞧了一眼身后,旭这会儿应该不会回龙宫。这样一想,她抬起头,偷偷念着妖力,一眨眼消失在了西海龙宫里,无声无息,只留下一面幻境,倒映出里面的两人。……月澜终于走到了萧逸身边,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抬起头,清浅的光打在他眼里,看不清表情,可莫名的,月澜觉得他的表情很柔和,他是真的醉了,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低低唤了一声:“阿笙。。。。。。”他的声音很低,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可月澜不知道是酒还未醒,竟是没有睁开,只是看着他,后者勾着嘴角,向着她靠近了些,这次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眼底的光,璀璨潋滟,柔情似水。萧逸说了什么,月澜只觉得后脖颈上一痛,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直到看不清。月澜倒下去之后,萧逸也随之倒了下去。姬虞这才现了什么,看着两人,收了妖法,走了过来,看着两人交颈而眠,她痛心疾首地捂着心口,连忙走过去,把月澜从萧逸的身边拉开了,只是月澜的手还在萧逸的手里握着,她废了好大的劲才使两人松开。掰开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像极了棒打鸳鸯的那根木棍,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她连忙安慰自己,她是为了蛇君和公主能尽快的在一起。既然已经对不起这人一次了,那就再牺牲这人一回了。……头痛剧烈,月澜揉着眉心,慢慢醒过来。睁开眼,视线清晰之后看到眼前的情景却是愣了下来,嗯?这里是哪里?她张了张嘴,刚想唤人,就感觉门被推开了,只是她现在处于内室,隔着屏风,只能听到外室的声音却并不能看到人影。一共进来的两个人,脚步一个沉稳,是练家子,一个脚步虚浮,内力薄弱,她连忙隐了气息,眯着眼,眸仁里掠过一道寒凉的光,只是下一刻,在听到来人说话的声音时,她的脸却是变了。“爷,你真的就这样放笙姑娘离开了?”“。。。。。。”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翻开了一侧书卷,纸张哗啦作响,许久,才听到他的声音:“你问的太多了。”“属下知错。”“。。。。。。把这一幅画带走,尽管安排好路线,我要以尽快的速度赶到紫玉山,找到画中的女子?”紫玉山?画中的女子?月澜的脸蹙然一变,她静悄悄地下床,朝前走了过去,这里应该是萧澈的房间,可到底是谁把她带来了这里?刚刚袭击她的人明显是妖术而不是普通内力,而且,绝对不会是萧澈,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这里。“爷,您为何非要找到那个女子?”暗卫问出话才惊觉自己失了言,不过意外的是这次萧澈竟然是回答了。“。。。。。。我也不知道。可那个女子一直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朝着我盈盈笑着,却笑得哀伤,我看到我手里的剑放在她的脖颈上,却从未看清过她的面容,我以为我永远不会看清楚,所以才画了那副画像,可最近,我却是看清楚了。前生今世,以前不信,可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那画里既然画的是紫玉山,那我以前肯定是在那里待过。。。。。。。”萧澈随后说了什么,月澜完全听不到,她只觉得自己大脑里一片空白。萧澈说了什么,他说那副画了紫玉山和她的画像是他所画?他说看到自己手里的剑放在了她的脖颈上……的确有人把剑放在过她的脖颈上,那是一把斩妖剑,可那个人……却是凤渊。紫玉山?墨凌从未见过紫玉山的自己,他也不可能见过那时的自己?那么……萧澈……到底是谁?她踉跄着朝前走了一步,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愚蠢至厮。她当初见到萧澈之所以认定他就是墨凌,完全是因为那双独一无二的绿眸,可如果……如果他不是……不是……月澜浑身冒出一股寒意,通体生寒。敖旭说墨凌被除了妖骨,他临走前把蛇珠内丹给了自己,这些就相当于他被除去了所有跟妖界一切的联系,那么……他怎么还会保留着蛇君的特征?她难以置信地向后一退,身体碰到了床沿,发出“咣当”一声。可此刻她完全顾不了这么多,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萧澈不是墨凌,他不是……可墨凌在哪里?脑海里,遽然闪过不久前萧逸和蛇说话时的情景,她那时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那是什么,还有那条蛇恭敬的目光,一条蛇怎么可能对凡人露出那样的表情?“谁?”外室传来萧澈的冷喝。随即两道身影闪了进来,月澜仰着头看着为首的男子,身形颀长,面容俊朗,一双绿眸盈盈闪着光亮。她现在几乎能确定,萧澈就是凤渊。只有凤渊才知道当年紫玉山的事情……可凤渊不是?她眼底闪过一片晶莹,呆坐在了床榻上,怔怔看着面前惊讶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