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公路上,霓虹灯的彩光将漆黑的也点缀的绚丽非常。在缓慢爬行的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像是一道幽灵的影子绕过一辆有一辆的车。跑车怪物的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咆哮,强劲而持续的动力化作速度,将一切都抛诸脑后。陈越沉默地掌控着方向盘,平静的神色下压抑着莫名的情绪,像是积蕴的火山一样,随时都会喷发一样。现在陈越的身体各方面的素质几乎都超越了常人五倍,这都得益于衔尾蛇吞噬吸收了坦克的灵能回路。对方的“身躯巨化”所带来的增幅被衔尾蛇分解成最纯粹的能量用以改造陈越的身躯,使得陈越的身体素质堪比事象第三阶段的能力者。明显增强的只是身体素质,对于扭曲力量的精密操纵,虽然有所提升,但是不如身体素质提升的明显。在身体素质全面增强的情况下,陈越的力量,反应,乃是对身躯的掌控程度都已经到了人类的极限。故而最大码速的疾驰也只是让陈越觉得稍微有些刺激,而旁人看来,陈越现在简直不是在开车,而是在找死。但是坐在车内的两个人却丝毫没有那样的觉悟,希瓦娜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百无聊赖的玩着PSP。车内的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沉闷。外面的景色因为速度太快已经成了大块斑斓的色块,希瓦娜在打通一个关卡之后,望着窗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和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似乎怕触及到陈越的伤心事,希瓦娜又补充了一句:“嘛,不想说的话,就算了。”陈越盯着前面的路,即便身体的掌控力足够,但是好几十码的速度下,光是惯性就足够麻烦了,还要注意转弯超车是的角度以及离心力,陈越不敢分心。不然,即便是超越常人数倍的身体也吃不消。不过,这个时候,陈越还有闲暇说话:“其实也没什么。”“简单来说,就是当初一个清纯少年爱上一个富家小姐,在懵懂的被骗之后惨遭抛弃的故事。”陈越一句话将事件说完,之后就不在说话。一片的希瓦娜发出不屑:“嘁,还真是会概括呢。”陈越不做声。在发泄似的疯狂飞车之后,陈越开着车来到了郊外的高架桥下,停下车的时候,车胎上冒着淡淡的青烟,一股子橡胶烧焦的味道弥漫出来,让郊外清新的空气多了一些怪异的味道。希瓦娜下车盯着自己的车子看了半天,然后说道:“明天罚单还有车胎的修理费用就交给你了。”陈越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那么快的速度,别说摄像头能不能抓拍到,就算是抓拍到,陈越现在也不差这个钱,而且,这么好的车,市交通管理局也不敢怎么管的。毕竟,希瓦娜是外籍人士,拥有外交豁免权。陈越从车里提出一扎啤酒,对着希瓦娜晃了晃:“要不要喝点?”希瓦娜舔了舔嘴唇:“来吧!”高架桥上,陈越和希瓦娜坐在桥的栏杆上,丝毫不在意已经锈迹斑斑的栏杆弄脏了新买的媳妇,至于希瓦娜更是不在。两个人坐在栏杆的边缘,两条腿悬空的晃着,郊区的夜晚分外的静谧。远离了市区的喧嚣,也没有炫丽的灯光,好似有黑色的风从高空呼啸而来,然后呼啸而过。希瓦娜和陈越两人沉默着,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良久,陈越打开话题:“话说,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姐?我是说,那种喜欢。”“很简单啊,男人这种生物,根本就不可靠啊。”希瓦娜随意的说着。陈越砸着嘴,这特么算什么理由?好像是被周围的氛围感染了,希瓦娜的情绪变得有些低沉,好像这里的黑暗和静谧揭开了她心中隐藏已久的伤疤。她低声的说着:“男人都是不可靠的!都是废物,渣宰,垃圾!一文不值!”话音不断的提高,到了最后像是低声的悲鸣。希瓦娜转过脸,让风吹在脸上,这样的夜里,这样的气氛下,她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和今夜一样的静谧,一样的黑暗,只是那夜的黑暗被火光暴虐的撕裂。不过十三四岁的她在荒野中逃亡,那个时候她还和家人住在白俄罗斯,那个军阀政权把持一切的国家。战争来临的如此突兀,仿佛是一夜之间天就变了,处于首都的人首当其中,希瓦娜一家也自然不例外。那一夜,战火冲天而起,炮弹相思湖流星一样划破天际,然后在地面上爆出一簇簇猩红的妖艳莲花。在纷飞的战火中,希瓦娜惶恐的随着家人逃亡,只是,在路途上,被叛军追赶的希瓦娜终于因为年幼体力不支而掉队。当时,那个身为父亲的男人只是惊恐的看着倒地的希瓦娜,在不断逼近的叛军威慑下,罔顾了女儿的呼救,抛弃了一切,独自逃离战火肆虐的地方。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被叛军抓住,会得到什么养的遭遇?即便是陈越也明白,在东欧那样战乱之地,希瓦娜不过十几岁的孩子必然会沦为那些杀人机器士兵的泄欲工具,稍微好一点的,或者可以进入间谍学院,成为一个“燕子”。但是希瓦娜接下来的话否定了陈越的猜想。希瓦娜脸上带着陷入回忆的神经质微笑,用一种癫乱的语气说道:“我啊,把他们都杀了呢。在他们扒掉我衣服的时候,我把它们都杀了。”希瓦娜的眼眸不知何时化作绯红,一种骇人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在极度的惊恐中,希瓦娜觉醒了自身的灵能,极度恐慌下使得希瓦娜获得了超凡的力量,鲜血被激活,像是沸腾一样,初次觉醒的希瓦娜变得力大无穷。原本不可能被战胜的士兵被轻易的捏碎喉咙,娇小的裸露身躯撕碎了那些士兵的肢体,鲜血像是雨一样泼洒着。希瓦娜身上只挂着一些连身躯都不能遮蔽的布条,鲜血洒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显得分外妖冶,也分恐怖。碎肉内脏混合着鲜血突破在原本秀色可餐的身上,在杀了那些人之后,希瓦娜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行走在荒野上。一队士兵的覆灭没有引起当局的注意,一个恐怖的战力也就因此脱离了叛军的掌控,而希瓦娜,则像是游魂一样,漫无目的的流浪在荒芜的大地上。但凡有挡路的,就顺手撕碎,饿了的话,就随便杀掉什么东西吃掉。就这样,带着一身干涸凝固的血痂,丧尸一样行走了。直到遇见那个中年男人,一袭白大褂在荒野中像是雪一样白,白得刺眼。已经被兽性支配的少女被那个中年男人制服,然后被带回了位于德意志的机构,从此,机构多了一位鲜血领主。而当初的那个中年人,则是机构现任的第一负责人,非正常研究委员会的委员长——竺伯年。希瓦娜说完了,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着一股清新好似薄荷的味道,半夜的风变得更冷了一些,别过去的脸在漆黑的夜里悄无声息的留下两行清泪,滴落在被锈蚀的栏杆上,绽裂开的泪珠折射着黯淡的星光,发出微弱却夺目的光。陈越无言以对,相比之下,自己的遭遇简直狗屁一样不值一提。相比刚才,气氛变得更加死寂了。突然,希瓦娜发出一声轻笑,一甩那头波浪一样酒红色的长发,飞扬得像是阳光下的十六岁少女,她长处一口气,如释重担一样,将心中积压的郁闷晦气一扫而空,仿佛又变了往常那个不着调的百合少女。她看着陈越,笑弯了眼睛,像是好看的月牙:“真是多谢知心姐姐了呢。”陈越差点没从桥上一头栽下去,心中某个地方铿然碎裂,发出清脆的啪啦声:“你我聊了个擦!”陈越拳头紧握,强忍着打希瓦娜屁股的冲动,转开话题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我姐的?”“这个啊。”希瓦娜仰头看着稀疏的星空,说道:“在我进入机构三年后,雪莉就来了,被安排和我一个宿舍,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话说,那个时候还是雪莉教我汉语的呢,怎么样?是不是很标准?”没有回答对方的话,陈越皱着眉头,计算着:“唐雪比希瓦娜大一岁,也就是说,完成学业的时候,唐雪就进入了机构。”那么……唐雪是怎么知道机构的存在的?是机构关注了唐雪?还是唐雪找到了机构?或者说……有其他的隐情?“你知道我姐是怎么进入机构的吗?或者说,机构内有关于我姐的详细资料吗?”陈越问。“不知道呀,我没查过。”希瓦娜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不过,我倒是听说过,雪莉的安全等级可是很高的。”“果然。”陈越皱起眉头,心中泛起一丝丝的涟漪:“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感觉身边“知心姐姐”的气场变化,希瓦娜发出疑问。陈越摇了摇头,心中像是压着什么东西一样。他站起来,站在狭窄的护栏上,张开怀抱,夜晚的风吹过他的衣衫,发出猎猎的声响,好像这样就能将胸膛中的阴霾吹散一般。半晌之后,陈越才低声说道:“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