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凤溪离开薛家后,薛立就将薛柔儿的事情交给穆儒去散播出去,结果穆儒正琢磨着怎么将此事无声无息的散播出去时九夫人到账房来了。“穆管家,麻烦你帮我找些大夫人做头饰的那种金线。”九夫人进门后说道。穆儒慌忙将手里的信纸放在抽屉里,说道:“好,九夫人稍等。”九夫人向库房看了看,然后迅速拉开抽屉拿出信纸看起来,看过后她忍住狂笑的冲动,将它放好。这时穆儒返回来说道:“九夫人,只有这一团了,十两银子。”九夫人说道:“知道了,反正要发月钱了,你从我那里扣除吧。”穆儒赶紧说道:“九夫人,您这半年都没月钱的。”九夫人想起自己被罚了半年月钱,脸上显出阴冷,说道:“好吧,等会儿我让丫头拿银子来买。”她转身走出账房,立即回到房间将看见的书信内容抄了一份说道:“来人,将信送给二小姐去。”有家奴进来接过用火漆封好的信走了出去。九夫人越想越开心,于是打算去气一气大夫人,自从她接掌了大钥匙后处处打压自己,说什么自己没有身孕就免了额外开销,这不是硬生生夺了她应有的补品吗?而收到信的薛晴儿比九夫人还要兴奋,她冷笑道:“薛柔儿你可算死了,如今薛家救我这么一个强势的女儿,将来的财产定是归我。”她似乎没将那三位兄长放在眼里。她想了一下,说道:“来人,将这封信送出去,要做的跟送迷信又不小心遗失一样。”她嫁入凌家后带了几名心腹,毕竟凌家的人还养不熟,不能指望着他们死心塌地。那家仆拿着信就出去了,这事儿就跟一个炸弹一样,在京城里炸开了锅,当然,没人知道这封信是从薛晴儿手里流转出去的。皇宫虽然院墙高筑,但里面的主子眼线及耳朵都很长,没多久这事儿便成了人们议论的话题。四皇子得到消息后暴怒,差点将自己的亲信打死,他不信,不信薛柔儿会死,还死的这么惨。他想不通,到底是谁这样害她。虽然传言说是山匪做的,但京城近几年根本就没有山匪,哪怕是外来的都不敢如此嚣张。“你们给我查,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否则本皇子就烧了那座山。”四皇子此刻将所有的悲伤化为愤怒,哪怕是皇上出面来阻止都不管用。而伤心的不仅是四皇子,还有贵妃和薛怜儿。薛怜儿扶着贵妃,说道:“姐姐,这事儿您怎么看?”贵妃说道:“都是命,我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怪那丫头太不小心了。”薛怜儿说道:“我觉得跟那娘俩脱不了干系。”贵妃说道:“我也有怀疑,但如今没有证据,我们又不能拿她们怎样,不如你出宫一趟,到薛家打听下,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薛怜儿点点头,带着人来到薛家。薛家已经开始红灯换白灯,她有些诧异。她是了解薛立的,他并不待见薛柔儿,甚至当没有这个女儿。而薛柔儿死的又那么见不得光,他怎么会命人为她设立灵堂呢?难道自己入宫这些日子,薛柔儿已经讨得了薛立的欢心,如今薛立真的伤心了?在大厅里,薛怜儿见到薛立,薛立也没有起身拜见,他的脸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薛怜儿上前问道:“爹,大姐真的死了吗?”薛立点点头,说道:“死了。”薛怜儿抿了抿唇,又试探的问道:“爹……您这是在给姐姐布置灵堂吗?可有人寻回了姐姐的尸骨?”薛立苦笑道:“爹这不是给她布置灵堂,而是在给自己布置灵堂啊。”薛怜儿一惊,急忙问道:“爹,您不是活的好好的,为何要如此做?”薛立说道:“你有所不知,如今爹爹将所有的产业和银钱都押在一批玉器上,想着凭借这一次将家产翻数十倍,可惜的是爹被人算计了,如今我们薛家已经一无所有。”薛怜儿脸色一沉,说道:“女儿不信,爹那么精明岂会被人算计了。爹爹赶紧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薛立叹道:“在精明的狐狸也躲不过猎人的暗箭,我们薛家这次完了,你以后在宫里一定要好好服侍贵妃娘娘,日后也能有个一席之地,切莫争强好胜。”薛怜儿从未见过这么沮丧的薛立,她现在已经不再怀疑薛家落魄的事儿。她咬了咬唇,说道:“那爹爹可有打算?”薛立苦笑道:“朝廷的税钱我交不上,到时候爹爹会坐牢的。”薛怜儿立即说道:“爹,女儿去跟皇上说说,能否缓缓?”薛立摇头道:“爹爹跟朝廷签的是死税,并非分成。今年即便是勉强度过,那来年和后年呢?每年都要交固定的大笔银子,爹爹如何拿得出?”薛怜儿此刻心沉谷底,死税,这是无法改变的。不像别的商贩按照月盈利交提成,他这是一年一交,不管你这一年赚了多少,交上朝廷指定的数目即可,剩下的都归自己。如今薛家中空,那剩余几年的税钱是交不上的。还有一点,这种税钱只能拖欠一个月,一个月后交不上,那么家中产业会被官府没收,男的为奴、女的为娼,而且所得都必须上交用以还债,这样他们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爹……”薛怜儿哽咽的语不成句。薛立起身,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怜儿,为父没有疼爱过你,所以你也不用伤心,如今你是皇上的人了,就好好在宫里呆着。爹爹帮不上你了……”薛怜儿擦干了泪水,说道:“爹,我知道你可以的,女儿这就回去找贵妃商议,凑银钱帮你交税,女儿知道凭爹的能力一定可以爱一年内翻身的。”她说完便转身出去,急的差点摔倒。薛立愣了一下,心里泛起异样的滋味。一直当做宝一样宠着的女儿没回来看他,一直不被自己待见的两个女儿在危急时刻都能为薛家付出,他是不是该重新分配一下家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