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真已瞧见了那些呢？”
陈风这一句话落下，公子羽、原随云脑海第一个念头不是否定，也不是怀疑，而是不约而同在想：我们是不是真已经瞧见了那些东西呢？
公子羽、原随云都没有立刻开口。
过去了半晌，原随云忽然开口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因为我是瞎子，只不过我的确听见了声音。”
“你听见了什么声音？”
“石壁碎裂的声音，山石从悬崖绝壁上滚落的声音。”
“除此之外你还听见了什么？”
原随云沉吟了一下，皱眉道：“飞鸟的声音。”
“还有呢？”
“没有了。”原随云微笑道：“一个瞎子能听到这些声音，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点任何人也不能否认，一个瞎子在陌生的地方，能听到这些声音，已经很不错了。
陈风望向公子羽，公子羽也开口了。
公子羽道：“我已经忘记自己听见什么了，可我的确瞧见了那不可思议的景象，李寻欢、薛衣人等人在石壁上留下来的剑痕刀痕，以及高天上那碧绿色的光球，悬崖绝壁等等。”
陈风点头：“你瞧见的和我瞧见的基本上是一样的，可你有没有瞧见飞鸟？”
公子羽摇头：“没有，那时候根本没有飞鸟。”
公子羽瞥了原随云一眼道：‘我有一个朋友叫花满楼，他也是一个瞎子，但他的耳朵比我敏锐无数倍，因此我宁愿不相信我的眼睛，也愿意相信他的耳朵。’
原随云微微一笑。
陈风耸了耸肩，一手搭在原随云的肩膀上，轻声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我弹了多少遍凤求凰了，也不知道追求了我多少次了，我宁愿不相信任何人甚至自己，也不能不相信他。”
原随云笑得更愉快了，可在他笑得最愉快的时候，叹了口气：“看来，我对于你的意义，似乎也只是弹琴了。”
陈风笑了笑，望着原随云：“我对于你的意义是什么呢？”
原随云故意板着脸，叹道：“似乎也只有陪我说一说话了。”
原随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现在还是非常高兴非常愉快。
三个人慢慢收起了面上的笑意。
陈风慢慢开口道：“我们明明没有瞧见飞鸟，也明明没有看见飞鸟，可原随云偏偏瞧见了，换而言之我们之中一定有人错了，而我相信错的人不是原随云，而是我们。”
公子羽不反对。
有时候看见的，未必是对的。
陈风继续道：“为什么我们会看错呢？按照道理来说我们这种人应当不可能犯下这种错误。”
公子羽淡淡一笑：“倘若我们种了什么迷药，或许就自然而然看错了。”
陈风笑着点头：‘这也正是我们想错的，我们在看见那一幕奇景以前，似乎曾随着宫九一同走进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