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这本是绝佳的机会。
焱妃、月神心里都如此测算的,她们就是在等马车停下。
可此时她们不但没有出手,反而手上已冰冷。
她们需要的并非是马车停下来的那一瞬,而是这位驾驶马车的陈先生没有任何防备亦或者说有半点疏忽。
在她们的计划中,马车应当在新郑的城门前停下,那时候她们再出手,这个机会当然才算是天赐良机,绝无仅有。
可如今偏偏不是。
这位陈先生主动停下了马车,是因为身后忽然响起万马齐喑的声音,因此才停下。
换而言之这种停下的本身,也就意味着这位陈先生已有了防备,而在这种情况下出手,无疑是最坏的出手。
焱妃、月神都已生出了冷汗。
她们在准备出手的那一刹那,已止住了出手。
两位风华绝代的女子还是坐在车厢中。
月神撩起车厢的车帘,瞥了一眼视野开阔的平地。
什么也瞧不见,可健马声已越来越近。
焱妃瞥了月神一眼,以阴阳家独门传音术交流:“如此阵势,应当是韩国第一名将血衣侯回新郑述职。”
“罗网已将消息传至韩国大将军姬无夜手中,他们定当竭尽全力配合我们,我们似乎也已不用出手了。”
“我们必须出手,但不是现在。”焱妃:“此人武学造诣高深莫测,迄今为止我们也未看出此人武功路数,也并不知道此人武功深浅,但我们必须要有一个答案。”
两人用传音术交流之际,马蹄声已渐近。
身后一群兵马已至。
一面韩国上下几乎无人不知的大旗迎风飘扬。
十位身披盔甲的士兵健步而奔,步子符合健马的步调,走在了最最后面。
前面有十一匹健马,为首一人英俊冷酷,身着暗红色铠甲,披一身血衣,坐在一匹白马之上,朝着新郑城门而至。
中途与马车擦身而过。
马上那位气势锋锐凛冽,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说不出贵气的青年回头斜睨了一眼坐在车辕前的那位带着斗笠,腰间斜插着宝剑的车夫一眼。
两人擦身而过,还未彻底擦身而过。
王侯气度的男人勒住缰绳,其余健马士兵也一瞬间停顿。
男人冷冷盯着健马上那位车夫,一双锋锐的眼睛,瞬间就已已将面前之人,上上下下都已打量了一遍。
带着斗笠的年轻车夫没有任何动作,笔直坐在车架上,但似乎不喜欢被人打量的身份,总算已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看够没有,看够了便可以走了。”车夫:“你不是我们要杀的人,我不希望你死在我们的剑下。”
高大而优雅的白色大马上这位年纪大约在三十上下左右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腰间上那口剑。
血色的剑。
剑鞘是血色的,剑柄也是血色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