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坐在一块平石上,姑娘正蹲在他跟前,一袭长裙都已托到地上,沾染上了些许尘埃和落叶,但她并未在意,只是专注地在老爹扭伤的脚踝处抹上了一层白色药膏。
老爹深感惭愧,不停地向姑娘道谢:“丫头,真是太谢谢你了,扶我这糟老头子起来不说,还帮着上药治脚,你的恩情叫老朽何以回报啊?”
她帮老爹将鞋子穿上,笑着说:“瞧您说的,孟子曾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孔子他老人家不也教导我们,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吗?所以,您不必跟我见外。”
老爹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花,眼里满是赞赏与慈爱。姑娘站直了身子,提起裙摆随意抖动了两下,将上边的树叶与尘土抖落,才伸手过去将老爹扶起,“我给您抹的是上好的跌打损伤膏,只需用上一次,就会即刻见效,您现在可以走两步试试。”
老爹起身走了两步,不禁喜出望外,这崴伤的地方居然没有了一丝疼痛感,已可以行动如常,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他不禁连连称奇:“丫头,你还别说,还真好了,我这脚是一点也不痛了,就跟没崴过似的,你这药可真是个好宝贝,好宝贝啊。”
“既然您已无大碍,那
我也就放心了,我今日还有要事待办,恕我不能再陪着您了。”说着,姑娘从袖子里抽出几张宝钞塞进老爹手里,不容拒绝道:“年关将至,您就收下备些年货,天寒地冻不利于行脚,您就顾辆马车。”
“好孩子,你不用替我操心,有事赶紧去办,可别耽误了时辰,你的恩德老爹已铭记于心,他日若有用得着我这老骨头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老爹我就住在城西郊外五十里的柳林村,村口老井旁第一间就是我柳老七家。”
姑娘与老爹道别后,又悄悄潜回了客栈,趁人不备之时,快速闪入客栈后的马厩里,牵着一匹白马走了出来,马儿嘴里还不停地嚼着半根胡萝卜。
这匹白马就是阿墨,而牵马的姑娘正是晨曦雪。
晨曦雪本是信守承诺,并无意逃跑,但她又不能对着房里的漏洞视而不见,除非她瞎了傻了,偏偏她既不瞎也不傻,还特别机灵。再说了,她若是再不逃走,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掌柜的“一片苦心”。
这掌柜还真是“逼迫”她出逃的罪魁祸首,由于掌柜嫌她邋遢,怕她玷污了他的客房,于是以次充好,胆大包天地诓了王爷一回。
说好的上房,其实是空了许久的下人睡房,房里还弥漫着令人至呕的霉味。这房间是由一间大房隔开而成,隔墙上还留着一扇可互通的木门,只是门上扣了三把铜锁。
站在那扇门前,晨曦雪早已是心潮澎湃,心痒难耐,对于开锁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历来都是亲力亲为,从不需要求助于他人。
她将耳朵紧贴在隔板上,倾听隔壁有无动静,待确定无人后,便从包里取出一把纤细的象牙杵,这象牙杵堪称开锁神器,像广锁、花旗锁、刑具锁、长命锁,以及各种奇异怪锁,它都不费吹灰之力就可随意打开。
弹指间,伴着轻微的“哒哒”声和晨曦雪得逞的奸笑声,三把锁便已全部打开。她收起象牙杵,朝门口探去,见门外并无动静,便轻轻将隔门推开,悄然无声地进入了隔壁房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