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皮一喜,“黑风子爷爷救命啊!你家小子要杀了我!”“我靠!你怎么会在降魔门?”默了一会,远处那粗狂的声音才大声回应,惊起林中无数飞鸟。“黑风子爷爷,你可不知道,豆皮老想你了,弟弟豆包也想你。每天想你想的睡不着,所以即便你小子讨厌我,我也不得不穿越千山万水来看看你老人家啊!”“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没事的时候就小老头小老头的叫,等有事求我的时候那就是爷爷。谭儿讨厌你,肯定是因为你惹到了他的底线。否则,以他那德性,能理会你这臭小子才是怪事了。”豆皮小脸一红,讪讪道:“爷爷,你难道真要看着我死在这里吗?要是见不到你我可是会伤心得死掉的。”说话间,四人已经能看到黑风子的身影。豆皮给豆包使了一个脸色,豆包从怀中又掏出一个包子,撒着小短腿几步跑到黑风子身前,奶声奶气地道:“爷爷,您吃!”黑风子弯腰将豆包抱起,“我们的豆包几日不见,好像更胖了点。”豆包只是龇着牙傻笑,将手中包子递到黑风子嘴边,“吃!”黑风子笑的爽朗,嘴边长长的胡须也跟着颤抖,似乎极是开心,就着豆包的手咬了一口,暂道:“好吃!”豆皮不屑地撇撇嘴,臭小子,就你最会讨人开心,没看到老子还在别人手中受虐吗?豆包似是感受到豆皮的心声,笑着向他看了一眼,然后将自己的头埋在黑风子颈项,瓮声瓮气道:“爷爷,想!”黑风子又是哈哈大笑,“爷爷也想你这傻包子。”说着就抱了豆包向山上走去,豆皮见自己被甩在后面,立即冲着两人背影喊道:“喂,你们……我,还有我呢,等等我呀!”黑风子却是不理他,抱着豆包就大跨步向前走去。豆皮趁着那两道士分神之际,挣脱开束缚,得了自由撒开腿也追了上去,嘴角还挂着一丝奸笑,“死墨谭,我看你这次还怎么将我们兄弟两赶走……”庄严肃穆的无极殿矗立在无尽石阶的尽头。黑风子抱着豆包坐在殿中央的一个木椅上,两旁的人皆是满脸惶恐,大气不敢喘。清风吹来,一阵桃花弥散。众人神色更是肃穆,只有黑风子依旧我行我素,大摇大摆地坐在大殿中央。墨谭出现的时候大殿正门正被人从外面推开,然后一个肥硕的小身躯依靠着门大口喘气,“小老头,叫你等等我,你跑那么快干嘛,追死我了。”墨谭看着门口那人微微皱了眉头,眼睛看向大殿中央那标志性的两根长须,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降魔门关系到世间苍生之气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混进来的地方?”墨谭转开眼神,语气冰冷。豆皮翻了个白眼,这男人的度量太小了,不就是把你唯一一张老情人的画像给弄没了吗?你这么小气干嘛?事情还得从慕竹叫豆皮到降魔门报信时说起。豆皮豆包两兄弟用慕竹给他们的法宝开启了天使之翼。平时只有在他们碰到危险时才会展开的天使之翼,在慕竹法宝的帮助下竟是让他们坚持到了降魔门,而且速度还超以前好几倍。墨谭看了慕竹的书信后,其中涉及到疑似降魔珠这件天下至宝,是以他决定亲自出马。豆皮想要跟来,但却被严词拒绝,气愤不过的豆皮打算将墨谭的宝库洗劫一番。他之所以认为那是宝库,是因为墨谭在出发前曾进去看了一眼。躲过夜间巡逻的小道士,用自己的特技撬开锁着的大门。他本以为会看到堆成山的奇珍异宝,可是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就在他顿感挫败时,一幅画却突然跳入了他的眼。画像上是一个女子,一身白衣如雪,甚至比她身边的白雪都还要白上几分,耀眼几分。女子眉宇间尽藏清冷,即便只是看着画像,也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她身上的银色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仿似活了一般。看着这幅画,豆皮有一种感觉,似乎自己不是在看着一幅画,而是就在这女子身边看着她。长发飘飘,雪落在她身上,化成水,冷彻透骨,可她感受不到寒冷,只是十分倔强地看着前方。豆皮想要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顺着她的眼神转头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不过,他却听到了杀伐之音声嘶力竭地从远方传来。他猛然摇了摇头,散去脑海中奇特的幻象,嘀咕道:“这幅画真邪门。”想到墨谭对这个地方的重视度,再想到这间屋子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一幅画,他自然能猜到这幅画对于墨谭来说十分重要。脑子快速转了一圈,他决定——将这幅画偷出去。可他才刚伸手触碰到那副画,手上就感觉到无比的刺痛,似乎有人用尖刀在刺他的手,一笔一划,皆用力十足。而他再看这幅画,这才发现这幅画哪里是用毛笔画上去的,到像是用刻刀蘸着颜料刻上去的。豆皮大吃一惊,“魂力!”随后闷哼一声,心里明白,要是他再不放手,估计他的手会废了也说不定。思及此,他只好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摸着下巴,总不可能就这么无功而返吧?环顾四周,眼睛瞟向画像前那株万年不灭的鲛人膏烛。红色的火烧了起来,那副画从边角开始被吞噬。他似乎看到,远处有千军万马迅速向着那白衣女子靠近,然后大火也在渐渐将她包围,连雪都染成了红色。他突然升起一股罪恶感,赶紧一泡尿将火浇灭。没有意外的,那副画也被他毁得一塌糊涂。他只能将那副画抱出来,然后凭着记忆重新画了一副挂上去。可墨谭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的,他一进去就察觉到了不对。稍稍启动记忆寻访之术,就可以知道是豆皮搞得鬼。所以,从此,他在降魔门的日子难过了,而墨谭更是一抓住机会就对他狂轰乱炸。呜呜呜……他虽万般委屈,但……也只得自己默默吞了。他虽是五岁孩童的身,但心智又岂止五岁?墨谭此话一出,众人也不由得诧异,他们的门主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竟是对一个五岁的孩子出此重口。众人面面相觑中,大殿之中却是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谭儿,你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