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璇一惊,她隐隐猜到了什么。可申屠莽却是不打算再继续往下说,而是抓了古璇的手,深情款款地将她盯住,“在我心里你就是她,虽然你们相貌相差太远,可给我的感觉却是一模一样,一样的善良,一样的容易心软!五百年前,我亏待了你,这次,让我弥补可好?”她喉头哽住,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是握着她的手,眼神希冀地看着她。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清清郎朗地叫了一声,“大哥!”申屠莽一愣,这显然不是他预料的结果。古璇抽回了自己的手,继续道:“五百年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你对我的好我一直看在眼中,虽然也有过不快的记忆,但我一直都在努力将那些痛苦的记忆给忘了。我叫你一声大哥,实属不想伤害于你,我试着将你当成爱人,可我做不到。”他表情一片茫然,似是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之中。古璇知道,他又将自己的话给自动隔绝了。默默叹了一口气,正要起身离去,手腕却突然被他抓住。古璇转头望着他,满面不解。申屠莽只笑:“等明年春天,气温回暖之际,我带你去隐庐,你看可好?”她重复了那两个字,“隐庐?”“嗯,那是五百年前你拜师学艺的地方。”古璇叹了口气,她要怎么说才能让申屠莽明白,她真的不是玉无瑕。“不如明天就动身吧!”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逃走,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不用揭开申屠莽心中的伤疤?他愣了一下,随后重重答道:“好!”水界与魔界交接处有一座山,名唤泽山。据传,隐庐就在泽山之上。隐庐之主一生只收两名徒弟,一人学医,救尽天下人;一人学武,用自己一身本事帮扶天下人。到得华发满头,谁若幸存下来,便将自己一身本事传给下一任隐庐弟子,现今已传了数百代。现如今,世人已无法得知隐庐创派之人。隐庐门下弟子虽不多,可每一个学成者都是水界魔界各大城争相拉拢的对象,每一个学成者在三界之内都有呼风唤雨之大能。隐庐之主收门下弟子从来不问种族,只看缘分。世人给隐庐弟子这样的评价:怒则天下惧,安则天下歇。古璇听申屠莽说起时,到自觉有点像战国时期的鬼谷一派!马车缓缓前进,车轮咕噜噜转动。一路走来,申屠莽有话跟古璇讲时,她便认真听着,等没话跟她讲时,她便掀开帘子车帘看看外面的世界。魔界很荒凉,古璇探头往外面看去,只能看到大片荒凉的平原,毫无人迹。东风呼呼吹过,吹得她脸上刮骨一般的疼。每当这时候申屠莽就会笑着将她头上围帽拉起来,到也并不阻止她继续观看外面的世界,而她也不拒绝。她想通了,不管申屠莽怎么想,他都是她的好大哥!“离泽山应该还有两日路程,前头有一个驿馆,我们先到那里去歇歇脚,不然,过了前头那个驿馆,我们就得到泽山脚下才能歇息了。”古璇头都没转,应了一声,“一切听大哥安排。”他愣了一下,古璇就算不看他,也知道此时他的神情定是十分难看,心里莫名一酸,但依旧狠下心来不想让他有半点希望。申屠莽缓缓闭了眸子,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他猛然睁开,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回禀门主,前面有一堆石头,挡住了路?”古璇疑惑,“这周围都是草木碎石,那石头看起来有一壮汉怀抱那么大,这又是哪里蹦出来的石头?”申屠莽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神色一凝,吩咐道:“小心周围,怕有匪徒出没。”外面的侍卫齐齐应了一声。古璇不禁弯了唇,“也不知这些匪徒能接你几招?”“本座自是不怕!”申屠莽眉眼间全是自信。她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些不长眼的敢劫申屠莽的马车。没让他们等太久,很快一伙山贼纵马从一个小山包上冲了上来。古璇只冷眼瞧着,眼中是看热闹的光芒。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申屠莽,“若不用你的魔力,你能打得过他们吗?”申屠莽见她开心,心情也舒朗开来,“你说呢?”古璇眼珠子转了转,抿唇一笑,“要不试试?”他大手一挥,笑着答道:“好,就听……”他想叫声夫人,可不知怎的,舌头一转,愣是没叫出来,只道:“你的。”古璇皱了皱鼻子,“历来有劫匪的地方定有贪官污吏,魔界虽无主,你这降魔门门主便该担起魔界界主之责,为百姓谋求福利。然,你这门主不励精图治,反倒任由劫匪横行霸道,鱼肉百姓。”申屠莽被她说的满面羞愧,但却并不生气。古璇继续道:“你今日就酌情处理,不要轻易伤了他们的性命。”言下之意,她不反对申屠莽杀人,但却反感他滥杀无辜。这些土匪虽死有余辜,但沦落今天这模样,定有一定因素。通过这次劫匪之事,她要让他明白凡事以百姓为重,做好一个门主的责任,为自己界中民众谋求福利。一切如古璇所料,十几个劫匪虽凶悍,但在申屠莽手下依旧过不了五招。可最后他竟然听了她的话放过他们一条生路,并打听到这附近百里之处有一座城,前段时间刚上任一个新城主。魔界虽荒凉,但在他上任之前,还能勉强果腹,秋收粮食也能储藏了度过一年。可自从那城主上任以来,将赋税提到老高,今年隆冬季节上税之后就什么吃的也没有。偏那城主不理百姓死活,把不交税的魔人全给杀了。他们也是没办法,伙同几个人家,逃出城来做个土匪,每日里靠打猎为生。最近没什么收获才干起了劫匪的营生,今天也是第一次出来抢劫便申屠莽揍了个鼻青脸肿。若不是古璇事先交代过,只怕,现在他们早就被申屠莽撕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