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慕雪瑟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回来?慕雪柔心中大惊,昨日她得知慕雪瑟今天要去玉山别庄的时候,她就通知宫浩磊了,她以为宫浩磊今天必定会下手,难道宫浩磊事到临头又心软了?“三妹妹?三妹妹?”慕雪瑟连唤几声慕雪柔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二姐姐刚刚说什么?”“我是问三妹妹觉得我该出什么事?”慕雪瑟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没,没有,二姐姐不是好端端的么,哪会出什么事啊。”慕雪柔强笑道。“我还以为家里又有什么事在等着我呢。”慕雪瑟别有所指地道,“若是无事,那我就先回苍雪阁了。”慕雪瑟淡笑着带着丹青从慕雪柔身边走了过去,才走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语调和善,宛若一个关心妹妹的姐姐一般道,“对了,我从玉山别庄回来过城门的时候,听城门守卫说今日宫家的二小姐去法华寺上香的途中被山匪掳了去,如今宫家人正跟着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一起四处找人呢。这京城郊外居然也有匪类出没,妹妹往后出门可要小心,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说罢,她又回过头,继续向苍雪阁走去。慕雪柔脸色惨白,脚下不禁一软,差点跌倒,还好身边的锦瑟手快扶住,“小姐没事吧?”慕雪柔摇摇头,听见慕雪瑟感慨一般的声音远远传来——“真是可怜了一个如花似玉,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慕雪柔只觉得那声音入耳,犹如鬼泣般令她觉得毛骨悚然,背上沁出冷汗来。怎么会,怎么会是宫葶心出了事?第二天,宫葶心被山匪掳走,被污辱失贞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据说宫葶心被找到的时候,赤身裸体被绑在了去弥隐山的路边的树干上,她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满身雪白的肌肤上都是被蹂躏出的青紫红痕,双腿间血迹斑斑,被京兆尹衙门的官兵手中的火把照着,说不出的狼狈不堪。如今宫葶心不仅失身给了山匪,还被大批官兵看光了身子,这辈子算是毁了。宫葶心在宫府自己的闺房里醒来的时候,哭得生不如死,宫夫人在一旁抹着眼泪,“我的儿啊,你怎么会这么命苦啊——”“娘,娘——”宫葶心扑进宫夫人的怀里,“我好痛,真的好痛——”她的眼睛被打青了一块,嘴角破裂,脖子上全是吻痕,实在是不堪入目,宫侍郎别过眼不愿去看,“哭哭哭,就知道哭!”又骂宫夫人道,“谁让你蒙了心肝让她一个人去庙里上什么香!”他还不清楚宫夫人那点小算盘么,杨阁老是内阁次辅,杨家又是一门清贵诗书传家,杨榜眼更是少年英才,朝廷上下多有赞誉,颇得圣上看重。打量着这是门好亲事,杨阁老又迟迟未开口定下人选来,就想让宫葶心借机接近杨榜眼好赢得亲睐。这些事怀,原本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也是更疼爱二女儿,可是如今宫葶心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把他的脸面全给丢尽了,他如何能不把一腔怒气全往宫夫人身上出。宫夫人哭泣道,“我哪知道京畿重地,京郊居然会有匪类出没!”“说起来,这山匪确实来的太蹊跷了?”宫侍郎皱起眉头。一旁的宫浩磊眉头一跳,却是默不吭声,宫葶心也顿然止住哭泣,向着宫浩磊看去。兄妹俩的眼神堪堪碰上,都是一惊,宫葶心目光如火,宫浩磊却是心虚地别开了眼。就在这时,有下人来禀报,“老爷,杨府派人来问大小姐的庚帖。”一时间屋内静默无声,大家的眼神都落在始终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宫葶月的身上。宫葶心看着宫葶月,目光中的恨意越来越深,突然尖叫着扑上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我的!”宫葶月吓得一脸委屈地躲到宫侍郎的身后,“爹……”宫侍郎冷着脸拦住宫葶心,冷冷道,“你别乱攀咬你姐姐,平时你和你母亲是怎么待她的,当我不知道么?她哪里来的本事害你!”宫葶心跌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宫侍郎,宫侍郎连忙哄着受惊吓的宫葶月出去,杨家的婚事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他的一个女儿已经毁了,只能指望剩下的这一个了,他如何能不维护。宫夫人将宫葶心扶了起来,对她道,“娘去让小厨房给你做点吃的,压压惊。”说罢,也抹着泪出去了。剩下宫浩磊独自一人留在屋里,他的脸上有些尴尬和心虚,正想找借口要走,宫葶心却是用一双哭肿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哥,你跟我说实话,那些山匪,是不是你——”宫浩磊无言半晌,终究点头,又急急道,“可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抓错了你!”“是因为轿子!”宫葶心恨恨道,“我半路换了一顶黄顶流苏彩绘牡丹的轿子!”“你——”宫浩磊眼露惊讶,慕雪瑟乘着轿子自东华门回城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是她,是慕雪瑟!一定是她!”宫葶心的脸顿时变得狰狞。宫葶心的消息传到慕雪瑟耳朵里的时候,正是早膳时分,她正喝着一碗小米粥,听到宫葶心如此,不禁有几分诧异。前世她不过是失身给山匪,在一处破庙被宫浩磊和慕天华带着的人找到,宫葶心怎么会被赤身裸体地绑在大路边。只怕是宫葶月的手笔了。慕雪瑟唇角微弯,宫葶月果然够狠,将宫葶心整个毁了个彻底,如今宫葶心出了这样的事情,杨家的亲事自然是属于宫葶月的了。也不知道宫浩磊看见他害得他妹妹落到如此地步,有没有一丝悔意。她和他的婚约也是时候该有一个了结了,前世之仇如此深刻,她可要好好地回报他一个大礼才是。她放下手中的碗,问染墨道,“瑞儿最近都在做些什么?”“一直很老实地待在院子里。”染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