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简连忙拿着手机打开电脑,邮箱里果然有一条简讯,从薄谨言七岁开始,全部资料经过,林林总总一目了然。最后核对了一下薄谨言的手机号码,低头一看手机,正是薄谨言发来。原来是他,这似乎是他私人号码,之前那个,则是办公所用。这人看似冰冷深沉,实际也有自己独特细腻的一面。端简大概看了一遍资料,将自己能记住的全部略了一遍,蓦然注意一条薄谨言和大哥同父异母时,神色微诧。资料里似乎有意略过这条,端简再往下翻时,发现已经是薄家公司的介绍,薄谨言年少有为,17岁就开始凭借自己能力,进军薄家公司芸芸,公司上下都背后称呼他为无冕之王。无冕之王,一路走来披荆斩棘,不知道有多坎坷。难怪会有今日的他,脸上好似带着面具,面具之后,却是一颗善于谋划的心。之后剩下的,都是关于公司内部构造,人员基本分布,可能考虑以后端简成为太太,才填写上去。端简对这些全部没有兴趣,直接将资料关掉,脑海只回荡薄谨言一双深沉的眼睛。他给人一直如山似岳,宛若夜色般神秘,原来也有这么弱小脆弱的时候。端简关上电脑时,侧头看向墙壁挂钟,发现已经将近凌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对薄谨言好奇起来。因为时间不早,又担心今天睡晚明天神色不好,端简连忙爬回到床上。这一夜时间,不知是不是和薄谨言那句“晚安”有关,端简睡得异常深沉。朦胧不知不觉间,竟然坠到梦中。梦里回到她们初见的那一天,自己局促坐在薄谨言对面,他明明发现自己进错房间,却将错就错,一直配合着自己。但与现实中不同的是,端简自己发现走错房间,打算离开时,这次薄谨言竟然追了出来。端简以为他要找自己算账,连忙拔腿就跑。不料被薄谨言一把拽住,他声音华丽低沉,见端简一直反抗不配合,忽然变成一只威风凛凛的打老虎,一爪子将端简按在地上。“你以为调戏完我,就这么轻易逃得掉吗?”端简担心他愠怒将自己吃了,一直蹬腿想要起来,结果因为动作太大,人影从床上“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瘦小的身子被疼醒,揉了揉胳膊脸蛋,迷迷糊糊坐起身来。防盗门外,不紧不慢响起叩门声。端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已经不是梦境。“来了。”揉着自己淤青的手臂,端简拖着一只妥协,急匆匆来到门口,诧异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是陈默。“你?”“薄总昨天有和端小姐说今天的安排吧。”陈默上下打量端简一眼,低头看向端简脚上喜洋洋拖鞋一眼,神色波澜不惊。“抱歉打搅了端小姐休息。”话是这么说,但不等音落,他已经低头开始限掐点。“十分钟时间,端小姐请准时收拾好出门。”端简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神色诧异而惊骇:“十分钟会不会仓促了一点,再给我……”“十分钟后,端小姐如果没有出门,我们会将端小姐直接打包抗走。”顿了顿,补充道:“是薄总的意思。”端简门口凌乱了一会儿,咬唇扭头炮弹一般冲回房中。昨夜她还顾念薄谨言小时候没有母亲,和自己不受父亲待见,同病相怜,原本打算今天好好安慰他一下,如今看来,却是自己想多了!这家伙简直就是折磨人的恶魔,看似衣冠楚楚,实际人面兽心,哪里需要人可怜!因为时间紧迫,端简洗脸刷牙一套过程下来,竟然只用了三分钟,又匆忙冲回卧室换衣服,屋子里一时间只能听见端简喊叫和碰倒东西的声音。陈默面无表情站在门口,掐点到九分三十秒的时候,端简梳着利索的马尾,利索站在陈默面前。“好了。”陈默颔首,和端简一起下楼,后者原以为他会将自己带去见薄谨言,或者直接去薄家,结果宾利转了几个弯,在端简诧异注视下,竟然来到一家造型设计室。端简站在设计室门口,面对里面打扮花枝招展,疑似是Gay的造型师,瞠目结舌。“第一次和老爷见面,他比较喜欢端庄娴静的大家闺秀,端小姐纵然性格不符,至少也该伪装一下。”端简脸上神色奇异,闻言瞪了一眼陈默,想要炸毛却又只能无奈忍着。在端简腹诽的时候,里面混血的造型师已经含笑走了出来,摸着下巴对端简一番打量,最后对陈默比了比“OK”的手势。不等端简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拽紧造型室。上装、做头发、指甲、服饰……一整套下来,竟然整整用了三个多小时。三小时后,连端简自己都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抹胸短款洋群,将她清瘦的身影衬得闺秀而不失可爱,及肩长发被熨烫微卷,配上清淡的妆容,完美不失灵气。“很好。”端简从椅子上起身,满意点头,不过走了两步后便因为脚上的高跟鞋一步踉跄。回头看向造型师,脸上神色不禁可怜巴巴。“不过可不可以给我暂时换一双平底鞋?”“No”造型师言简意赅:“原本我是打算给你穿曳地长裙的,不过薄总特意交代,怕你踩到裙摆,所以改为这款短裙,如果再换成平底鞋,整个造型将变得不伦不类。”末了,竟然气势汹汹双手掐腰:“你不端篡改我的杰作!”端简为造型师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而愣住,旋即,脑海略过一道重要的讯息。“你是说,裙子是薄谨言亲自挑选的?”“是的,端小姐。”造型师翘起眉梢。端简伸手拽着裙摆左右看了看,惊骇发现薄谨言与自己不过见面两次,竟然清楚知道自己的尺码。顿时有种被人看穿裸奔的感觉。“还没有准备好吗?”造型室内,人来人往,端简正望着镜子里的人影出神时,身后蓦然传来一低沉男声。这声音,一生听过一次,已经不会忘怀。回头望去,正是刚刚腹诽的薄谨言。薄谨言站的位置刚好是窗边,外面阳光灿灿投射进来,给他身上投影出一层薄薄的金辉,乍然看来,宛若临界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