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臻又看向刘廷业:“侯爷,您这次回帝都想必还是住在从前的落轩宅吧,明日臻儿会以父亲的名义前来拜访,侯爷可否空暇。”刘廷业想必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点头:“臻丫头要来,作为你的长辈我很高兴。”马车上,颜枕戈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藩阳候这条线是和云方寺连在一起的,你行事小心些。”“我知道。”她看着她,有些踌躇的问:“伤口,好些了吗?”他依旧闭眼:“有纪叔在,还有不好的伤口吗?”她听后默然了一会儿,想起方才在薛府时的情况,有些心中不安的看着他:“九烈阳他知道了什么对不对。”他却闭眼而笑:“你在自乱阵脚。”“九烈阳要是真的怀疑我了,甄汨会否认为宣王遗部不是真心跟随的,认为我们在等待良机翻身。”颜枕戈在此刻睁开了眼中,眼中凉薄:“事实上你们本就是如此啊!”“-----------”她喉间一紧:“可是,宣儿还在她手上。”颜枕戈叹息,目光悠然望着她:“你向来谁都不怕,可是今日却这般模样,看来,司马宣对你来说真的是最大的弱点。”“他不是我的弱点而是我的责任。”她懵然苦笑:“我的弟弟,我不想他从生下来到现在都过着囚禁的生活,更不想他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姐姐就死于非命。”颜枕戈沉默了一下,嘲讽般的说:“如今帝都的事尚还未完,你们倒是都想的那般远了,当初六王遗部当初说好的齐心协力,如今倒是为了一个八字都没一撇的事窝里斗了。”她默然,有些悲凉的说:“在帝都的宣王遗部还是会听命于你,直到你的计划完成,但是我不想这之前宣儿有事,九烈阳他在试探我,或许,他心中早就有定论了。”“九烈阳他不知道你的身份,要是她真的以为你在暗中勾结宣王遗部对熙王部不利,那你想如何做。”她面颊微僵:“我不知道,若是可以,我一定现在就杀了他。”“他可是我师父唯一的儿子了。”颜枕戈神色未变:“你不能动他。”繆臻愁眉黯然了:“--------我知道。”颜枕戈却在此时笑了一下,目光灼烈:“你要想司马宣在甄绣手里安然无恙,那现在开始就听话一些,否则我可不保证其它。”“对你而言,如何才算听话。”颜枕戈伸手挑起她的下颚,眉梢眼角全是明灭笑意的说:“你猜-----”“------------”本该在路上的马车却在此时突然停下,因为措不及防,她一下便倒向他怀中,正疑惑间,马车外传来声音:“主子,是越三公子。”越呈苏?颜枕戈噙笑的扶住她的腰身:“好巧啊!”是好巧,繆臻咬了咬唇的从他怀里离开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马车前骑马挡住的人,温润儒雅一身青衣,可眉宇间却是冷冽的,越呈苏说:“本想说看到颜兄的马车想和他打个招呼的,没想到臻儿你也在。”繆臻:“我和颜公子刚从薛府里出来,因为顺路。”“是吗?”越呈苏定然自若:“梁上居与繆府相隔不到一条街道,是挺近的。”“----------恩。”“今日对诗想必你也累了,回府后好好休息-----------颜兄,改日再去梁上居听琴。”颜枕戈听后,亦是不动声色回答:“好。”如此这般便离去了,繆臻看着他骑马离开的身影,叹息的放下帘子回身坐下。“绣儿。”“嗯。”颜枕戈对她挑眉:“我从这越三公子的话语里听出了酸味。”她微微愣神,有些不自然的看着他,而颜枕戈却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的继续闭着眼睛休憩了。第二日,繆臻去见了刘廷业,她深知刘廷业这人对于方九言的感情,为了查出方九言的死因,他都不惜默默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得知了有人愿意帮他,虽然他会有所怀疑,但也没什么好怕,或生或死的不过是性命一条而已。在他那里得到了一封信后,繆臻后便去了公主府,在长公主正打算午休时突兀的就闯了进去:“长公主表姑。”这欢快的声音,司马成婉根本不需要回头便知道是谁了,她从床沿边坐起,看着陪同这繆臻进来的几个丫鬟一脸不知道怎么办的模样,便笑说:“没事,臻儿你过来吧!”繆臻笑着跑过去,坐在床沿边:“长公主表姑,我有话跟你说。”司马成婉笑的无奈,吩咐了门口伺候的丫鬟:“你们都出去吧!”“何事,你说吧!”“表姑,我方才去了藩阳候那里。”司马成婉疑惑:“藩阳候难得回帝都一趟,你去找他说了什么?”繆臻点头,眼中的笑意却收敛:“我去找藩阳候啊,正好说起了方九言,谁知道侯爷听后竟然哭了。”司马成婉一怔,随后有一想:“他和方九言似乎曾经是挚友。”“表姑,你对方九言知道多少,他又是怎么死的?”“对于方九言--------”司马成婉秀美微皱的回忆着:“了解不多,但是当时他进宫做乐师时倒是很受皇兄和后宫妃嫔器重,不过却因才华太过被其他乐师悄悄毒死了,为此皇兄还大怒了一番。”繆臻听后,咬唇:“颜先生是方九言收的唯一一个徒弟。”司马成婉回忆了一下:“是,还是方九言将颜枕戈送去季相府的,也是因为他是方九言弟子的缘故,几年前他开创梁上居时帝都的反响才那般大。”繆臻又说:“侯爷说,当年薛家亲自将方九言送进宫里,可见方九言与薛家是友交关系,可是方九言死的时候,薛家却否认了与方九言的关系。”“----------?”司马成婉一怔,繆臻刚才说的是事实,可这个问题当年却没人想过,按理说,自己府中送去的乐师被毒死了,薛家该追究责任不该是撇清关系啊!她看着眼前的繆臻,看着她眉眼间没有了初到时的欢雀,反而多了几分沉稳:“臻儿,你去见藩阳候,他到底与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