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就算是作为穿越者的徐兴夏自己,面对[***]星这样的老家伙,也有些摸不准主意。怎么说呢?好像[***]星这样的人,最懂得做的事情,就是揣摩别人的心意。或许,当你以为是将他耍玩的时候,他已经暗暗的将你艹纵在手里了。嘉靖朝的时候,嘉靖皇帝自视清高,无人能及。以为手下的每个臣子,都被他牢牢的掌握着。而他本人,则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事实上,严嵩、高拱、徐阶……哪一个不是将他的心思揣摩得一清二楚的?他们专门针对嘉靖皇帝的心意下圈套,在不知不觉间,嘉靖皇帝就被玩弄于股掌之上了。可怜的是,一直到死,嘉靖皇燕京不知道这一点。他还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厉害呢!至于目前的万历皇帝,倒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最根本的原因,不是万历皇帝太厉害,而是下面的臣子,一代不如一代了。明朝最为厉害的几个首辅,都是出在嘉靖朝。万历时期,最厉害的乃是张居正。在张居正死了以后,明王朝的首辅气数,似乎全部用尽了。以后的十位首辅,都没有特别厉害的了。申时行是和稀泥的高手,王锡爵根本就是尸位素餐。即使是担任首辅时间最长的叶向高,个人的能力,和高拱、徐阶、张居正等人相比,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至于方从哲,那就更加弱了。到了天启时期,首辅的名字,已经很少被人听到,只有魏公公的大名。在东林党被打压的期间,首辅大臣这个角色,几乎被人忽略了。到了崇祯朝,十七年内,换了好几个首辅。除了周延儒和温体仁任职的时间比较长之外,新上任的首辅,屁股都没有坐稳,就被打发走了。由于崇祯皇帝的勤政,事事都要过问,事事都要指手画脚,对部下臣子又十分的不信任,经常干预首辅大臣的事务,导致首辅这个角色,几乎是可有可无了。但是,首辅毕竟是首辅,还是很强大的存在。特别是在万历皇帝怠政的情况下,一个强悍的首辅,是可以做很多事的。[***]星这个人,在天启朝的时候,几乎差一点就成为内阁首辅,可惜由于魏忠贤的打压,不能如愿。由此可见,这个人的能量,也是相当大的。他这次悄然到来宁夏镇,肯定不会让徐兴夏轻松。当然,[***]星也肯定不敢惹恼他徐兴夏。万一将徐老魔惹恼了,一刀将他的脑袋瓜给剁了,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的白衣军,可是没有什么顾忌,即使遭受三面围攻,也能支撑一段时间的。可以肯定,[***]星绝对不会千里迢迢的跑来送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着瞧吧!”徐兴夏默默的念叨着。目前的他,只能是暂时这样打算了。……甘肃镇,嘉峪关。风沙滚滚,遮天蔽曰,将嘉峪关笼罩在其中。这座雄伟的要塞关隘,乃是明代的万里长城的最西端。古代的丝绸之路,就是从这里通过的。嘉峪关的城楼,总共有三层,高耸在风沙之中。嘉峪关四周的城墙,一眼根本看不到尽头。从建筑规模来说,嘉峪关绝对不在“天下第一关”山海关之下。因此,嘉峪关又被称作“中外巨防”、“河西第一隘口”。和山海关不同的是,从嘉峪关向西,实际上就不属于明王朝的管辖了。嘉峪关的西面,就是所谓的哈密卫,也就是今天的吐鲁番地区。但是,哈密卫只是一个羁縻州姓质的统治结构,明王朝对于这片土地,只有名义上的管辖权。事实上,明王朝从来都没有向吐鲁番地区派遣官员,又或者是驻扎军队。当然,更不可能从这里征收赋税。因此,嘉峪关,就是明王朝实际疆域的最西端了。而从山海关出来,则是明王朝的辽东地区。明王朝在辽东,一直都部署有大量的军队,派遣有大量的官员,还从辽东地区征收赋税。因此,双方的姓质,是完全不同的。走出山海关,依然是在明王朝的国内。而走出嘉峪关,才算是走出“国门”的第一步。下午时分的嘉峪关,风沙渐渐的停止了,能见度渐渐的恢复。巍峨雄伟的山海关,渐渐的显露出它的本来面目。即使是在[***]的明王朝,建筑质量也要比后世好得多。尽管没有水泥,没有钢筋,没有混凝土,只是用石头、青砖、石灰、砂浆、木头修建起来的嘉峪关城楼,每天都遭受风沙的吹袭,依然完好无损。唯一遗憾的是,此时此刻的嘉峪关,已经是空无一人。当地驻守的明军,在鞑靼人南下的时候,就已经不知去向了。而占据嘉峪关的鞑靼人,屁股还没有坐稳,就接到了向东进军的命令。原来的主人走了,后来的主人又走了,嘉峪关就冷清一片了。偶尔间,有几个来自西面的游牧民族牧民,靠近嘉峪关,试图从这里进来。但是,他们最终还是不敢。毕竟,他们都很清楚,这座雄伟巍峨的要塞,到底代表着什么。它代表的乃是明王朝的疆域所在。一旦他们擅自进入,就是非法越境,是要被严肃处置的。弄不好,还要搭上自己的小命。“哒哒哒!”“哒哒哒!”空旷的原野,忽然想起急促的马蹄声。本来死寂一片的嘉峪关,忽然活跃起来。因为马蹄的震动,城楼上的灰尘,不断的细细簌簌的往下掉。楼梯上的灰尘,也在不断的滚动着。挂在天空西侧的太阳,这时候也忽然从云层里面钻出来,将万道金光,都洒落在嘉峪关的城头上。嘉峪关的城墙,本来就是暗黄色的,这时候映照着阳光,暗黄色顿时变成了明黄色,灿烂一片。远远的看过去,金光灿灿,霞光万道,每个看到它的人,都会觉得自己的内心,顿时变得庄严肃穆起来。嘉峪关用它独有的巍峨挺立的英姿,明确的告诉每一个靠近它的人,这里是国门所在,是不可侵犯的存在。“哒哒哒!”“哒哒哒!”随着马蹄声,一队穿着蔚蓝色军装的士兵,慢慢的靠近了嘉峪关。这个时候,出现在嘉峪关附近的,只有可能是狮骑军的战士。在白衣军的主力都撤回去宁夏镇以后,偌大的甘肃镇,就只有狮骑军的存在了。按照徐兴夏的命令,他们将接管甘肃镇的全部要塞城镇,部署防务,为以后的战斗,做好充分的准备。嘉峪关,当然是白衣军要接管的最重要的存在之一。一个最能跑长途的中队,大约三百名的狮骑军战士,从古浪城出发,马不停蹄一路向西,直接向嘉峪关出发。他们经过凉州城、甘州城、肃州城,最后到达最西面的嘉峪关。看到巍峨的嘉峪关完好无损,所有的狮骑军战士,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们的任务,终于是完成了。在离开甘肃镇的时候,徐兴夏有点担心,甘肃镇如此的混乱,除了鞑靼人之外,会不会有其他的游牧民族军队,趁机抢占嘉峪关。他倒不是担心他们占据嘉峪关以后,闹出什么大事来。以白衣军的攻击力,即使有人抢占嘉峪关,也可以轻松击退的。他担心嘉峪关被他们一把火焚毁。万一嘉峪关被毁,必须重建,又多一道工序了。“这就是嘉峪关吗?真的好漂亮啊!”有狮骑军战士喃喃自语的问道。这些狮骑军战士,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以前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他们一路西来,见过的城镇,都没有嘉峪关壮观。不过,他显然是用错了词语,不应该用漂亮来形容一座要塞。当然,话说回来,在夕阳的映照下,嘉峪关看起来,真的蛮漂亮的。“各位,前面就是嘉峪关了。”负责带队的向导,急忙解释说道。仿佛是看到嘉峪关如此雄伟,如此巍峨,这位来自甘肃镇的向导,也感觉自己的脸上很有光彩,说话特别的有劲。在一片破烂的甘肃镇,居然还有如此巍峨雄伟的关隘存在,真是不容易啊!“兄弟们,前面就是嘉峪关了!冲啊!”带队的中队长兴奋的吆喝起来。随即,他用力的一夹马腹,率先向嘉峪关冲过去。在他的后面,大队的狮骑军战士,纷纷跟上。很快,白衣军战士就进入了嘉峪关,控制了各个要点。除了营房有些破旧之外,要塞的其他设备设施,都算完好无损。难得的是,水井里面,居然还能打到清水。于是,长途远驱的白衣军战士,都纷纷排队打水,给自己洗了一个冷水脸。尽管是冬天,这个冷水面,洗得还是特别的舒服。清水扑面,顿时浑身一震,精神抖擞。“砰!”“砰!”“砰!”随后,白衣军举行了简短的升旗仪式。除了哨兵之外,其他的白衣军战士,都在城楼的两侧,排列好了队伍。按照升旗仪式的有关规定,仪仗队进行了三次齐射。响亮的枪声,回荡在嘉峪关的周围,回声久久不绝。在矗立的方形队伍前面,一面鲜艳的军旗,就在嘉峪关的城楼上冉冉升起,迎着寒风尽情的舒展着。这一面红色的旗帜,在阳光映照下,倒影着远处的荒山野岭,显得格外的引人瞩目,格外的神圣庄严。它向四周的所有人,所有势力表明,白衣军正式成为嘉峪关的主人。这一面旗帜,除非是白衣军主动的收起来,否则,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让它降下去。在嘉峪关的西面,乃是一片荒漠化的牧场。冬天的牧场,本来没有什么草料,可是依然有极少数的游牧民族,在这里放牧。当他们听到响亮的枪声,下意识的转头,看到在嘉峪关的城楼上,有一面鲜艳的红旗冉冉升起的时候,他们都感觉到很是错愕。他们不知道白衣军的存在,他们不认识白衣军的旗帜,更不可能知道是白衣军控制了嘉峪关。可是,响亮的枪声,让他们都下意识的觉得有些惊恐,还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巍峨的嘉峪关,就好像是一头猛虎,以前都是睡着了,现在,却在快速的苏醒当中。有几个年纪大的牧民,纷纷招手叫自己的小辈过来,吩咐他们一些话。很快,那些年轻的牧民,就策马消失在茫茫的原野上了。“吱吱嘎嘎!”忽然间,牧民们又看到,嘉峪关关闭已久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随着城门的打开,一小队的骑兵,从里面慢慢的走出来。这一小队的骑兵,显然是明王朝的人。游牧民族不可能有如此特殊的装束。可是,他们的衣着,却和一般的明军,有很大的不同。他们的军装是蔚蓝色的,帽子是天蓝色的,腰带是暗红色的。他们都清一色的装备火枪。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盔甲。没有人知道,这一小队的汉人骑兵,从嘉峪关里面出来,到底要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因为,已经有太长的时间,没有明军的骑兵,从嘉峪关里面出来了。这是本地的游牧民族和明军事先约好的,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在过去的一百多年,双方都很自觉地遵守这个协议,从来没有违反过。然而,今天,汉人的骑兵,却从嘉峪关里面出来了。这不能不让人感觉到危险。嘉峪关的外面,向来都属于赤今蒙古人的管辖范围。在场的这些牧民,就是赤今蒙古人。他们和大草原上的蒙古人拥有相同的血统,只是相互间,却从不往来。他们也不接受林丹汗的统治。在统治上,他们更加接近于鞑靼人的范畴。好些的赤今蒙古人,都暗暗的放下来手头上的活计,远远的打量着这些汉人骑兵。他们想要上来质问,汉人军队为什么违反协议,从嘉峪关里面出来,侵犯他们的领地。可是,他们没有这样的胆量。因为,他们在潜意识里,都能察觉到,眼前的这些汉人骑兵,绝对不好对付。他们的身上,有意无意的散发着杀气。毫无疑问,这些汉人骑兵的手上,肯定沾染有其他的鲜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