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传承玉片内记录的信息,就包括如何凝聚阵印,如何将阵印组合起来,环环相扣,以及一道完整的阵图,记录着一道阵法,一道有十余道阵印组合而成的阵法。牧浩反反复复的将这些信息看了数遍之后,方才轻吐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在牧浩看来,这阵师就像前世的建筑工程师,以法力为基础,凝聚阵印以阵印构造阵法,其中不能有丝毫的差池,一厘米的误差,就能让万丈高楼轰然倒塌,而这毫厘的失误,同样会导致阵法的崩溃。所以要成为阵师,首先就要有天赋异禀的灵魂力,同时无论是凝聚阵印还是构造阵法,都需要惊人的计算能力和分析力,如何将丁丁点点的法力排列组合,形成阵印。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化为一道道光柱,投射在牧浩那张白皙有些过分的俊脸上。屋内安静的针若可闻,牧浩再次微闭着双眼,脸露着迷之色,这些玄奥复杂的阵印,就像前世那复杂无比的数学公式,枯燥乏味无比。然而就是这枯燥乏味的东西,却能让牧浩为之疯狂。从本质上而言,牧浩的骨子里有着研究学者的疯狂。若非如此,他前世也不会为了揭开一些历史之谜,而疯狂的推导和演算各种可能,然后一一验证,本质上与阵师的疯狂一般无二。而且阵法,在牧浩前世也是接触不少。用着他前世的话而言,往往很多时候,这些东西就像风韵犹存的少妇,让我情不自禁的动手将她们脱光。牧浩心神微凝,完全沉浸在这些玄奥的阵印之中,往往是最基础的东西,却隐藏最本质的真理。牧浩不知道是谁创造了阵法,但是能够创造这阵法的人注定是有耐性的人,将法力按照某种特定的轨迹,以及结点形成阵印从而构造阵法。这看似简单其实却复杂无比,谁也不知道多出一点结点,或者少一道结点,会不会导致阵印的崩溃,严谨的结构才是阵印的基础。牧浩心无旁驽,尽管未踏入元婴期,无法修炼这阵印。但这丝毫阻挡不住,牧浩对这些阵印的好奇,静静苦思着这些阵印,犹如坐禅的老僧般,一动未动,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开来。这传承玉片虽只传承了一道阵法,但却包含了太多阵法的基础。而这些基础,对于初次接触阵法的牧浩而言,无疑是最重要的,就像他在接触乘法的时候,最先接触的是九九乘法表。窗外,风正冷,幽静的竹屋静静伫立于月光中。牧浩知道自己有个不好的习惯,当自己对某件事情专注的时候,往往都忘记了时间。破晓的晨光钻过叠叠云层,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无尽苍莽中,阵阵秋风,吹散云雾,悠扬无比的远古洪钟声迸发而现,就像是老者低沉而有力的嘶吼声,传遍了整个赤虚宫外门。直插云霄的殿阁楼宇中,响彻起清脆婉转的剑鸣声,一道道矫健而又灵活的身影,直掠而出,冲向气势恢宏的演武广场。林立的棚屋中,一道道身影好似蚂蚁般迈出。迎着朝霞,这些平民修士身上,也难得的泛着几分朝气,向着伫立于斑驳晨光中的殿阁楼宇,投去向往的眼神,只是他们的目光,触及那偌大的空地时,眼神出现了些涟漪,震撼和复杂。那是一滩血迹,猩红触目。元庆场上,盛宴的欢乐气氛尚在,暖玉泛着淡淡的白光,柔软的皮毛迎风而动。一道道身影就像风中徒然伫立的枯树,目光有些发楞的望着元庆场那里。旭日的光辉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皮毛上的数滩血迹,映照着有些刺眼。“你是说这次参与仙墓争夺的弟子中,就连弃师兄都未能走出仙墓争夺,而他牧浩却幸存了下来。”。“他绝对是踏至元婴九层,昨日就在这里,他亲手收拾了林虚师兄。”。“可不是,地面上的那滩血迹,还是昨日残留下来的。”。一道道窃窃私语声在风中摇曳着,昨日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绘声绘色的向其他人,描述着昨日的那一幕,末了还不忘酸溜溜的说一句:“昨日姒裳师姐可是现身了,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庞德师兄说,她对牧浩有些感兴趣。”。一些睡意尚在的赤虚宫弟子,猛的睁开朦胧的双眼,目露不可思议之色:“这怎么可能?姒裳师姐居然会对牧浩感兴趣。我记得这么多年,追姒裳师姐的人无数,上至宗门翘楚,王公贵族,世家嫡系,下至我等升斗小民。姒裳师姐,可都未曾说过对谁有过兴趣,他牧浩何德何能会得到姒裳师姐的眷恋。”。“唉,不少人,可是亲耳听到这句话,岂能有假。”,一名青年悲痛欲绝道,其眼瞳却是猛的一缩,直勾勾的望向远处的演武场。在那里,满地的枯叶被劲风卷起,明媚的旭日余晖中,杀出数百道身影,华丽昂贵的衣着和别致的玉佩,在阳光些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这些人风度翩翩,气质不凡,好似生来就高人一等似的,踏碎了满地的枯叶,带着一股惊人的锐气直掠而出,转瞬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半响后,带着少许戏虐的轻笑声直冒出来:“这些宫门翘楚和王公贵族,果然都按耐不住了,看这架势,这些人是准备收拾人了。啧啧,刚刚为首的那人不是赵国的赵烈吗?听说他数月前,就为了接下来的宫考而闭关,今日居然出来了。”。“赵烈追了姒裳师姐数年,姒裳师姐连理都未理,如今听到姒裳师姐对其他男人感兴趣,他岂能安下心修炼。”。“可不止赵烈一人,你没看见那些经常闭关的人也出现了。”。“看来今日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日子了!”。望着绝尘而去的身影,一名名赤虚宫弟子,各个犹如打了鸡血似的,尾随其后,显然是不想错过这场好戏。而在这些赤虚宫宗弟子的带动之下,这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赤虚宫。雅致的亭台阁楼间,姒裳听着侍女绘声绘色的描述,俏丽的嘴角绽出如春风拂柳的和煦笑意,紧接着便是双唇微启:“那些人真的去寻牧浩的麻烦了?”。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询问,侍女白了一眼,“小姐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自己的魅力,先前你对谁都没有好脸色,这些男人都认为自己还有机会。而如今,你对那突然冒出来的牧浩,感兴趣。这些男人,岂不是感到了恐慌。”。“啧啧,你是没见过,那些自命不凡的公子哥,听到这句话时,脸色有多差。”,侍女掩嘴笑道,抬眸望着端坐于亭台正中央的倩影,自家的小姐,可是将整个赤虚宫的男人,都玩弄于手掌之间了。“那些人真的去寻牧浩的麻烦了?”,看着气喘吁吁的青年,庞德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反而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牧浩能够击败林虚,也就意味着他的修为不亚于元婴九层,这些人若是惹恼了他,少不了要见点血。”。“这倒也未必,听说这次在数月前,就闭死关的家伙都冒了出来,像赵烈,柳风,林朗天这些家伙!”。青年喘气道,声音有些低沉急促,眼珠微动,望着噙着笑意的庞德,“往日里,诸位师兄弟,也知道庞德师兄,对姒裳师姐有爱慕之情。为何不借着这次机会出个风头,让姒裳师姐看看,她感兴趣的男人,比起庞德师兄你,什么都不是。”。庞德望着有些蔚蓝的苍穹,嘴角笑意更盛:“若是那般,我此生再也无机会,进入姒裳师妹的视线。呵,像赵烈之流,在姒裳师妹的手中不过是玩物而已,她不过是要借这些人的手看看这牧浩的实力,满足她的好奇心一个女人而已,她怎么会对被自己玩弄于手掌间的男人,感兴趣。”。对于姒裳这个女人,庞德可是比谁看的都透彻,“这样的女人,只能屈身于霸道的男人。再说,若是牧浩真的被赵烈等人,收拾的很惨。我相信,没过几天,姒裳师妹就会忘记了牧浩是谁!”。对着一旁的青年笑了笑,庞德抬步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不过,难得有这样的好戏观看,我岂能错过。其实,我心中对牧浩也有些好奇,连笑苍天都死在仙墓争夺中,他牧浩又是凭什么走出来的。”。而在赤虚宫众弟子口中已死的笑苍天,却躺在一栋阁楼上的一张玉床之上。刺穿云霞的阳光就像条条金线,纵横交错。璨绿的竹屋伫立于晨晖中,牧浩和衣盘膝坐在屋内,斑驳的点光落在他白皙的脸庞上,呼吸均匀,其眉宇间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雀跃,从其脸庞上蔓延开来。那看似玄奥无比的阵印在牧浩的攻克之下变得清晰条理,甚至牧浩已经计算出这道阵印内法力要如何变化,贯穿那些结点,形成严谨而完美的阵印。就差一点,就能够完完全全的将之计算出来。微闭着双眼的牧浩,脑海中好似浮现着一道道激荡的法力,纵横交错连接在一起,只要再差一步,牧浩心中喃喃道,正欲凝聚心神完全将第一道阵印完全攻克下的时候,喧杂的叫嚣声犹如狂风暴雨般横扫而来,透光那薄薄的窗纱,回荡在寂静的竹屋中,刺耳无比。灿烂的阳光穿过雾霾,一缕缕地洒满在郁郁葱葱上。就算秋风瑟瑟,也吹不黄这翠绿。阳光明媚的庭院四周却充斥着萧杀,一道道身影伫立于风中。斑驳的阳光,掩盖不住这些人身上的冷意。他们就像一群出笼的巨兽般,血红着双眼寻找着猎物,一旦发现猎物就会猛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