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壮汉将白漓团团围住,彻底堵死她的退路。 老板依然乐呵呵的。 他姓王,大家都喊他“王老虎”,因为他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单凭他能在地下黑市屹立多年,就知道绝非善类。典当行么,宝贝见多了,难免会眼红,那自然少不了杀人越货。生意谈不拢直接上手抢也是常有的事。俗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本事守着宝贝,又能怪的了谁呢? 王老虎慈祥道:“识相点就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脱光了再走。这样吧,底裤给你留着,身板小就不让你提着靶子出门丢人了。” 四个壮汉齐齐逼近,森寒的匕首对准白漓的心口,一副这事没商量的架势。 “还等什么,需要伙计们帮你脱吗?” 白漓冷笑。 这副桀骜不驯的态度惹得王老虎极不高兴:“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休怪我不客气了。” 但那四人仿佛失聪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动手啊!你们几个都吃干饭的吗?” 白漓双手环胸立在原地,个头虽小,气势却是几人中最凌厉的。她的眼刀飞射在王老虎身上,刺得对方坐立难安,仿佛被万千虫蚁啮咬。 自从发现王老虎背后搞小动作,她就不动声色的布置了守护结界。凡是近身入阵之人,都会丧失行动能力。 想搜她的身? 白漓冷笑,不妨先等她摘了他们的脑袋,把里面的浆糊倒干净。 夺下一把匕首,白漓走向王老虎,他的笑容终于出现了裂缝。她每前进一步,王老虎的眼底便多一分恐惧。这些都是红阶巅峰的打手,竟在这小子手底下走不了半招?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路数! 在王老虎惊惧的眼神中,白漓用匕首在他脸上刻下一只泣血的蝴蝶。 欣赏完自己的大作后,白漓慵懒道:“替我给你的主子带句话,无常向他问好。” 随后,鬼魅的身影凭空消失。 所有人都瘫软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骨髓和气力。 当另一道身影出现时,见到的便是这群让魂不守舍的模样。见到此人,王老虎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赶忙扑过去抱住大腿:“见鬼了!大白天见鬼了呀!” —— 皇子府门口,管家不信邪的揉着眼睛。他怎么好像看见前任皇子妃娘娘了,不对,肯定是他眼花看错了。 白漓颇为无语,这已经是他第九十九次揉眼睛了。 她长的有这么不清晰吗? 到底是管家眼花,还是故意不待见她呢? 白漓登时怒了:“告诉楚云霄,姐姐我只等两盏茶的功夫,他爱见不见!” 管家顿时一个激灵蹿起来,掉头就跑。 他就说嘛,能当场甩他家爷一封休书的女人,绝对是只母老虎。这不就对上了吗?爷念叨娘娘好久了,肯定会屁颠屁颠出来接的。 果不其然,没到半盏茶的功夫,楚云霄就赶到。 走的匆忙甚至连外袍都没来得及套,只穿了身里衣,赤着脚就跑出来。 见到白漓,楚云霄眼睛发亮:“漓儿妹妹快进屋里,外面的风大,小心着凉呀。” 一路引着人来到正厅,沏上热气腾腾的好茶,楚云霄巴不得掏出心肝来给她瞧,这幅狗腿的模样却惹来白漓更深的嫌恶。以前真心待他,只换来蒙蔽、欺骗、利用,现在他发现自己有利可图,便可以觍颜当舔狗。这不是犯贱么?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白漓片刻也不想待。 她开门见山道:“二殿下,今天我来只问一件事,你知不知道邝梵天在哪?” 听见这个名字,楚云霄笑容瞬间淡了。 他眼底浮动愠意,那个黑心病秧子有什么好,竟让漓儿这般牵肠挂肚的惦记?论颜值、论实力,他楚云霄样样皆在邝梵天之上,凭什么得不到漓儿的心? 白漓:“告诉我天刀盟的位置也行,他具体行踪我自己去寻。” “你找他做什么?”楚云霄压下心底翻涌的醋意,语气依旧平和温柔,“漓儿妹妹,若是遇到什么困难,皇子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云霄哥哥定会替你解决。” 送上门的羊毛,岂有不薅之理,既然他愿意当免费苦力,白漓自然不会拒绝。 她似笑非笑道:“他欠我东西,我必须找他讨回来。这势必会与天刀盟交恶,为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你还愿意帮我么?” 说着捻起杯子,用红唇轻抿茶水。晶莹剔透的水珠沾在花瓣唇儿上,像是晕开娇弱但炽烈的血红玫瑰,她的声音意味深长,充斥着诱人而不自知的极致蛊惑。整个人仿佛化作勾人的妖精,一颦一笑都在魅惑君王。 楚云霄就是那个“中蛊”的傻子,他沉浸在意外之喜中。 原来白漓不喜欢那病秧子,她甚至还站在自己的角度替他考虑利弊,这分明是爱他的表现呀!兴许,他还有机会挽回爱情? “我愿意,本殿现在就帮你讨债去。” 有了领路人,寻找天刀盟大本营就易如反掌。 白漓闭目冥想,在这片混杂的区域中,有一道熟悉的精神力。感受到这股力量,她勾起唇角。 丘鸣国二殿下来访,天刀盟自然把他们当做贵客招待,别说找少主邝梵天,就连他老爹盟主邝蒙都亲自出面迎接。白漓轻纱掩面跟在队伍后,暗中打量营地构造。 筱筱是炙手可热的神兽,在驯服前绝不会展示在明面上,所以她的目标是搜暗室。 天刀盟的大本营依山傍水,可以建造暗室的地方太多,在短时间内确认筱筱位置并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带走,根本不可能。 但她偏偏喜欢挑战不可能。 这时,邝蒙恰巧注意到她的存在:“不知这位姑娘是?” 楚云霄不动神色将白漓挡在身后:“她是本殿身边的新侍。” 邝蒙盯着她看了小半天,忽然大笑:“是老夫唐突了,二殿下莫怪。老夫只是觉得有些眼熟,眉眼像墨家的小丫头,没想到认错了。殿下可真是长情之人,老夫佩服。” 他竟认识她? 如果说邝梵天是只满肚子坏水的小狐狸,那邝蒙就是只黑透了心肝的老狐狸精。明明一眼就看穿她的身份,偏偏胡言乱语混淆视听。 有这老狐狸精在,这趟水怕是更浑浊了十倍。 那岂不是……太好了。 白漓低眉顺眼的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眼底掠过一道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