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拿着扫帚,走向了东边儿最后一间神殿,一打开门,眼前的景象却令她无比的疑惑。 这间神殿,没有神像。 但却比正殿的规模还大,这间神殿雕栏所用材料,以及殿内的陈设都比前边儿那几间规格高出许多。 不知为何,一座神像也没有。 太不正常了。 桑落在殿内转了一圈儿,最后在供桌底下发现了一个黑木匣子和一卷画。 匣子里面空空如也。 画卷展开,是一位端丽冠绝,风姿绰约的青衣女子,脸上戴着一副金色太阳花面具,画像上还有偌大的几个脚印儿,被人踩过。 桑落拿起匣子看了看,这匣子上的图案跟画像上女子的面具是一样的。 想必这个匣子就是用来放面具的。 桑落当下心中就闪过了一个设想,残害老观主的那群人,就是为了这匣子中的面具而来的。 桑落将匣子收好,捡起画像四处看了看,发现墙正中间儿有一个木钉。 想必这幅画当初就是被供奉在这里的,桑落将画像挂在了木钉上。 这个女子当初应该对这座道观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所以才会被道观世代供奉在神殿内。 桑落将画像挂好之后,就离开了。 朝阳徐徐升起,苍云山被笼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桑落端着茶杯站在观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带有露水香气的空气。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离苍云观越来近。 “这破道观怎么修在这深山里啊?”一个年轻女子娇柔的声音从石阶下传来,“你从哪儿听说的这里的神仙灵啊?一路上根本没瞧见几个香客,你别是被骗了吧?” “芊芊食品的安总说的,安总是我的老客户了,能骗我吗?”男子的声音略带嘶哑,这声线,听着得有四五十岁了。 “安总,安总,你整天都跟她混在一起,该不是想接盘吧?我看这道观破破烂烂的,不像是有真神仙的样子,说不准是安然瞎编排呢。” “你个女人懂什么?越是这种深山人烟罕至的道观,才越灵!”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清晨山林宁静而又祥和的景致都被叨扰了。 桑落走到最后一级台阶上,低头俯视着下方,“观内禁止大声喧哗。” 台阶下的二人,闻声抬头望去。 只见观前站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身穿一袭素色长裙,用根桃木簪子绾了个混元髻在头顶。 初升的红日直直照射过来,她身披金光,遗世独立,宛若一位真神仙降世。 中年男人一见着桑落,眼神里的欣喜抑制不住,双手合十,连忙拜了拜,“哎呀呀,我今儿算是遇到真神仙了。” 娇柔女子切了一声,“哪儿有这么年轻的真神仙?我瞧着更像是位博眼球的网红,最近很火的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道...道媛!” “唰——” 桑落干脆利落地将茶杯里的水泼到了年轻女子的脸上。 “啊!!!!”年轻女子被桑落这一杯茶,弄得眼妆都花了,气得不行,“你干嘛啊!” 桑落挑了挑眉,“这里不欢迎你们,请走吧。” “走就走!谁稀罕?”娇柔女子转身就要下山。 可她身边的中年男人却无此打算。 把女子的手一放,胯着大步就蹦上了台阶儿,追上了桑落,娇柔女子被独自扔在了石阶上。 “大师别走!大师别走!她不懂事!冲撞了大师,但我是诚心来拜大师的,安然安总您认识吧?是她介绍我来的。” 中年男子急切地解释赔罪。 桑落停住了脚步,在原地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若不是安然,我连你也不见。” 中年男子连忙赔罪,“对不起对不起,是她不懂事。” 桑落冷哼了一声,“我瞧你也挺不懂事的,你怎敢带个外头没名分的野女人来这里?观里头供着的,都是诸天神仙,你也不怕遭报应!” 中年男子被桑落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只得愣在原地尬笑。 娇柔女子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了上来,“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男人不能带小三去庙宇道观的!” 桑落冷眼朝娇柔女子看去,眼眶里像是一湖寒冰般冷冽。 真是不知羞耻。 中年男子见桑落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还没等桑落开口,自己赶忙跑到台阶前。 两把就将娇柔女子轰了下去,“你就在下面等着我!别在各路神仙跟前儿丢人现眼的!” 娇柔女子恶狠狠地看着中年男子,上下两排牙咬的咯吱咯吱响,肺都快要气炸了。 但也不敢发作,她还不想丢了这个金主儿,只好站在原地傻等。 桑落坐在观前草坪的木桌前,提起茶壶,又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指了指对面的小木凳,“坐吧。” 男子乐呵儿的坐下,从上衣里袋中掏出了一张名片儿,递给了桑落:“大师,我叫周章,今年五十三岁,是笑哈哈集团的......” “不必自我介绍,说来意就行。”桑落打断了周章的啰里啰嗦。 周章点了点头,“我主要是想算一算,我命中还能不能有个儿子。”,说完又掏出了一个小字条,递给了桑落。 桑落拿起小纸条看了看,是周章的生辰八字。 “时干正官高透,月令又有强根偏财去生时干正官,满盘不见七杀,连藏干也不现。因此,你不会有儿子。” 周章听到这话,嘴唇忍不住的抖,“当...当真?” 没有儿子,那他的家业谁来继承? 桑落点了点头,“你的妻子给你生的这个女儿,十分有才,也很有经商天分。况且你命局中财官相生,这个女儿对你也是十分有帮助的,她接手家业,只会让公司越做越好。” 周章听到桑落这话,心里多了一丝安慰,女儿能干,可以将家业发扬光大,他自然开心。 但同时也有几分遗憾,这自古以来都是子承父业的,女儿就算再能干,他也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桑落看透了周章的内心,于是又说道:“女儿不也是你自己的骨肉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什么儿子传宗接代。” 她这个芳龄三千岁的,都没这些人封建。